第104章 铁证如山,手足相残!-《摸尸就能变强?这仵作太刑了!》

  暗格弹出的刹那。

  书房里的空气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瞬间抽得一干二净。

  所有人的呼吸戛然而止,目光死死钉在那道仅容一指的缝隙上。

  更准确地说,是盯着里面那包用油纸裹得严实的药粉。

  它静静躺着,不言不语。

  却像个深不见底的黑洞,把满室光线与最后一丝希望,全吞了进去。

  柳宗元那张衰老的脸,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精光。

  他嘴唇哆嗦着,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,声音发颤:“这……这是何物?”

  秦明抬手,却没碰那包药粉。

  他从工具箱里取出银质镊子,小心翼翼将药粉夹到干净白纸上。

  指尖捏着油纸边缘,缓缓拆开。

  淡黄色的粉末簌簌落下,质地细腻得像陈年松烟。

  他俯身细看,又抬手在半空轻扇,一股混着人参醇厚与附子辛烈的气息飘进鼻腔。

  下一秒,秦明眉头猛地一挑,脸色骤然沉了下去。

  他抬起头,目光越过满室惊愕的人,像两柄出鞘的利剑,直直射向旁站的柳家大公子——

  柳乘云!

  “柳大公子。”

  秦明冷声道:“敢问,您最近是否常觉精神不济,需靠方子提神醒脑?”

  这话问得突兀,柳乘云被那目光刺得心头一跳。

  他强压着慌乱点头:“不错,近来为家族生意操劳,府里郎中确实给我开了补气的方子。”

  末了又反问,“这……又如何?”

  秦明没接话,转头看向主位上摇摇欲坠的柳宗元,指着药粉道:

  “柳老先生,这包药粉正是柳大公子平日服用的‘参附养荣散’主药!”

  满座哗然。

  柳乘云脸色“唰”地白了,厉声反驳:“你胡说!”

  “寻常参附养荣散配伍平和,是补气养血的良方。”

  秦明压根没理会他,声音陡然转厉,“但这包药粉,被人动了手脚!”

  他用镊子拨出几粒细小白晶,“几味平和的辅药,全被换成了虎狼之药。”

  “北地独有的‘雪上一枝蒿’,还有那号称‘阳气催发,死而复起’的狼毒!”

  每报出一个药名,柳家几个懂药理的老人,脸色就白一分。

  直到秦明将那块西域商人手里购得的香料放在旁边,声音像阎王宣判:

  “这香叫‘流金岁月’,本身无毒,甚至能激发才思。”

  “但它有个致命禁忌,绝不能与参附养荣散里的虎狼之药同用!”

  他扫过满室惊骇的脸,一字一顿:

  “二者药性水火不容,一旦通过呼吸同时入体,便会化作无形剧毒——‘七日醉’!”

  “七日之内,毒素在体内累积……”

  “中毒者只觉才思敏捷、精神百倍,殊不知是在透支性命!”

  “待到七日之期一满,毒素侵入心脉……”

  秦明顿了顿,语气冷得发寒,“神仙难救!”

  完美的闭环彻底揭开。

  弟弟爱香如命,哥哥常年服补药;

  哥哥心怀怨恨,买通早已离境的西域商人献上奇香。

  再把含毒的药粉藏进弟弟常用的香炉底座。

  让无形的毒与醉人的香,在日复一日的熏陶里夺走性命。

  动机、手段、证据,样样确凿。

  所有矛头,全指向柳乘云。

  “不……”

  柳乘云身体剧烈晃动,看着药粉、香料,再看看弟弟带笑的尸体,彻骨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
  他声音嘶哑:“不是我!父亲!这是栽赃!是陷害!”

  可他的辩解苍白得像纸。

  柳家人看他的眼神变了,怀疑、鄙夷、恐惧、憎恶,混在一起。

  谁都记得这对兄弟平日的明争暗斗。

  记得柳宗元对嫡子的偏爱、对庶子的冷落。

  记得柳乘云看弟弟时,眼中偶尔闪过的怨毒。

  主位上的柳宗元抖得更厉害,悲伤、愤怒、失望、背叛……

  所有情绪在胸腔里炸开。

 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溅红了身前衣襟,双眼赤红得要滴血。

  他伸出手,用尽全身力气指向面无人色的柳乘云,嘶吼道:

  “孽——子——!”

  “来人!把这个弑弟的畜生拿下!关进地牢!严刑拷打——!”

  话音刚落,几名手持水火棍的护卫如狼似虎冲进来,一拥而上按住瘫软的柳乘云。

  “不!父亲!冤枉!我冤枉啊!”

  绝望的嘶吼里,他被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书房,拖向不见天日的地牢。

  柳府彻底大乱。

  书房里一片狼藉,地毯上的血迹刺眼夺目,柳宗元早已被人扶下去休息。

  秦明站在原地,神色依旧平静,仿佛眼前的滔天风波与他无关。

  他的计划成了,柳家这棵南阳府的参天大树,已从内部开始腐烂。

  但他的最终目的,还没达成。

  他需要一个独处的机会,一个能与那具藏着秘密的尸体,真正对话的机会。

  他转过身,对着管家钱忠躬身一拜,声音疲惫道:

  “钱管家,此案错综复杂,在下为求真相心力交瘁,需寻清静之所梳理证物,写结案陈词呈报总捕头。”

  他的目光落在尸体上,语气恳切:

  “为防证据有所遗漏,还望能将……二公子的遗体,暂留于此。”

  “不知可否行个方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