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8章 武新元-《重生三国,请叫我蔡文帝》

  建安九年,春。

  凛冬的寒意彻底褪去,温暖的东风携着湿润的水汽,拂过彭城巍峨的宫墙,也吹绿了河北广袤的原野。

  持续数年的战乱在这一年似乎进入了一个相对的间歇期,北廷(彭城朝廷)在蔡琰的主持下,历经郭嘉之逝的阵痛与卧龙、凤雏归附的振奋,终于迎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。

  这一日,大朝会。

  钟鸣鼎食,百官肃立。

  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庄重。

  皇帝刘协端坐御座,虽仍显稚嫩,但历经磨难与近年来的相对安稳,眉宇间已多了几分沉静与威仪。

  御阶之下,凤座之上的蔡琰,身着玄色绣金朝服,头戴七凤珠冠,面容沉静,目光扫过殿内济济一堂的文武百官,一股新朝勃发的气象油然而生。

  “众卿。”

  蔡琰清越的声音响起,压下了殿内细微的嘈杂,

  “自我朝廷于彭城秉持国器,匡扶社稷以来,已历数载。

  赖陛下洪福,将士用命,文武同心,终克复河北,逐逆臣于大河之南,廓清寰宇,初见太平之基。

  然,建安年号,乃逆臣挟持皇帝时所立,沿用至今,实为朝廷之耻,亦不合如今天下革新之气象!”

  她顿了顿,声音提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

  “为昭示正统,革故鼎新,与民更始,经陛下圣裁,朝廷决议——自即日起,革除‘建安’年号,改元‘章武’!

  以彰朝廷赫赫武德,亦祈天下早日止戈,重现文治!”

  “章武……”

  群臣低声咀嚼着这个新年号,随即,以徐庶、诸葛亮、庞统、刘晔、陈宫等重臣为首,百官齐齐跪伏在地,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大殿:

  “陛下万岁!万岁!万万岁!”

  “主公千岁!千千岁!”

  “臣等恭贺章武新元!天佑大汉,福祚绵长!”

  “章武元年”,随着这道明发天下的诏书,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。

  这不仅仅是一个年号的变更,更是彭城朝廷向天下宣告,一个不同于东汉末年腐朽、也不同于军阀混战混乱的新政权,已然稳固,并带着全新的气象与决心,开始了它新的征程。

  改元之后,朝廷的各项内政建设在“章武”的新旗帜下,推进得更为顺畅。

  诸葛亮主导的“平准均输”之法开始在冀州、青州试点,旨在平抑物价,增加国库收入;

  陈宫厘定的新律条款经过多次朝议辩论,愈发严谨,准备择机颁布;

  刘晔负责的太学与各级官学,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士子前来求学;

  徐庶总揽的六曹运转愈发高效,将朝廷的政令顺畅地传达至地方。

  然而,新朝的气象之下,并非全无隐忧。

  并州,晋阳。

  温侯吕布的府邸内,气氛与彭城的庄重截然不同。

  虽也悬挂着“章武”元年的新历,但吕布本人对这次改元似乎并不十分感冒。

  朝廷改元的诏书和赏赐送达时,他正与麾下仅存的几名将领魏续、侯成等人饮酒。

  “章武?哼,说得倒是好听。”

  吕布将诏书随手丢在案几上,拿起酒樽一饮而尽,脸上带着几分桀骜与不满,

  “朝廷如今是越发威风了,又是改元,又是新政。

  只是这‘温侯’的爵位,还有这并州刺史的虚名,何时能再进一步?

  想当年某在长安……”

  他话未说完,但意思很明显,对如今的地位并不满足。

  魏续连忙谄媚地附和:

  “主公所言极是!

  朝廷能定河北,主公当居首功!

  如今却让那张辽、徐晃等人与主公并列,实在不公!

  依末将看,主公当向朝廷上书,请封大将军,总督北方军事!”

  侯成也道:

  “是啊主公,如今朝廷重心在内政,对主公多有倚仗,此时不提,更待何时?”

  吕布被麾下怂恿,心思愈发活络,对朝廷使者也不再如以往那般客气,言语间颇多倨傲之态。

  这些情况,自然被刘晔安插在晋阳的耳目,一一记录在案,快马报往彭城。

  彭城,尚书台。

  “吕布近来,是越发骄横了。”

  刘晔将晋阳传来的密报呈给蔡琰,眉头微蹙,

  “虽无确凿证据表明其与曹操有实质性勾结,但其不满朝廷封赏,纵容部下妄言,已非臣子之道。长此以往,恐生祸端。”

  庞统嘿然一笑,摸了摸他那短髯:

  “我早说过,此獠喂不饱。

  如今朝廷改元,气象一新,正好借此机会,敲打敲打他,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!”

  诸葛亮沉吟道:

  “敲打必要,但需讲究方法。

  吕布虽狂傲,然其勇武,并州铁骑亦是精锐,且其女吕玲绮将军尚在彭城,忠心可鉴。

  此刻不宜逼迫过甚,引发直接冲突。

  当以震慑、安抚并举为上。”

  蔡琰默默听着几位谋士的意见,心中已有计较。

  她深知吕布秉性,更知道吕玲绮的存在是一重重要的保险。

  正如诸葛亮所言,此刻不宜撕破脸。

  “传令。”

  蔡琰开口,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,

  “第一,以陛下名义,加赐吕布黄金百斤,锦缎千匹,表彰其镇守并州之功。

  第二,令张辽、徐晃在冀州,举行一次大规模演武,邀请并州使者观礼,让其知晓朝廷兵甲之利,军容之盛!

  第三,调吕玲绮所部,移防至靠近并州的东郡边界,归张飞节制。”

  她顿了顿,继续道:

  “同时,以我的名义,给吕布去一封私信。

  信中,先肯定其功绩,再委婉提及朝廷法度,望其约束部下,谨守臣节,朝廷必不负功臣。

  最后,可暗示,待朝廷彻底平定北方(指曹操),不吝以其为征西先锋,立不世之功。”

  这一套组合拳,恩威并施,既有实实在在的赏赐以示安抚,又有强大的军事威慑让其忌惮,更有吕玲绮这层关系作为缓冲,最后还画了一个看得见的大饼引导其方向。

  “主公英明!”

  徐庶赞道,“如此,吕布纵有不满,亦当权衡利弊,短期内应不敢妄动。”

  果然,朝廷的赏赐和蔡琰的私信抵达晋阳后,吕布的态度明显收敛了许多。

  他虽然依旧对“大将军”之位念念不忘,但面对朝廷展示的肌肉和蔡琰既给面子又暗含警告的信,终究没敢再公然放肆。

  并州的局势,暂时稳定下来。

  内政稳步推进,北方潜在威胁得到控制,朝廷终于可以稍微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外部世界。

  章武元年夏,南方战局再次发生变化。

  周瑜虽夺取江陵,但刘备并未就此放弃,他采纳了麾下军师中郎将糜竺的建议,转而向南发展,巩固荆南四郡,同时联合五溪蛮族,对江东控制的江陵地区进行频繁骚扰,周瑜一时也难以彻底消化战果。

  而曹操在庐江受挫后,果然调整了策略,并未继续强攻,反而与孙权开始了秘密接触,似有缓和关系、共谋荆州的意图。

  天下大势,在章武新元的开启下,进入了新一轮的微妙平衡与合纵连横。

  这一日,蔡琰在处理完政务后,信步来到宫中新建的“观星台”。

  这是她根据记忆中某些零散知识提议修建的,并非为了观测星象占卜,而是为了登高望远,舒缓心神。

  她凭栏而立,望着彭城内外熙攘的人群、远处田野里辛勤耕作的农夫,以及更远方隐约可见的、代表秩序与力量的军营旌旗。

  改元“章武”带来的新气象,内政改革的初步成效,卧龙、凤雏的尽心辅佐,都让她对未来的信心增强了许多。

  然而,她脑海中那份超越时代的记忆,始终如同一面镜子,映照着已知的历史轨迹与现实的偏差。

  她知道,曹操绝不会甘心,孙权、刘备也各有雄心,北方的鲜卑、乌桓亦非长久安宁之辈。

  眼前的平静,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间隙。

  “章武……这第一步,总算迈出去了。”

  她低声自语,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,

  “接下来的路,只会更难走。曹操,你现在又在盘算着什么?”

  她望向西方,许昌的方向,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黑夜。

  新元已立,大幕拉开。

  真正的争霸之路,才刚刚开始。

  而掌握了先机、汇聚了英才的她,能否带领这个新生的“章武”朝廷,走出一条不同于任何历史记载的、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?

  答案,在风中飘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