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赤霄情萌.醉随溟归-《幽冥业火之双生奇幻录》

  在霓裳的房间里。赤霄轻盈地旋着身,裙摆却像调皮的孩子,突然被凳脚勾住,让她一个踉跄,差点绊倒在地。

  “哎呀,又错了!又错了!”霓裳半靠在床榻上,有气无力地敲着床沿,叫道:“霄妹子,你昨儿跳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,今儿怎么就跟那踩不准拍子的蚂蚱似的呢?”

  赤霄有些气馁,一屁股坐到床边,随手抓过一条帕子,胡乱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,嘟囔道:“姐姐,我看还是算了吧。这柔媚的舞,我看实在是学不来,要不我带你逃走吧?”

  霓裳闻言,眯起眼睛,笑嘻嘻的看着赤霄,说道:“不对啊,霄妹子,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子,不像是单纯因为学不会!说吧,是不是有什么事情,绊着你心思了?”

  赤霄被霓裳这么一问,心中顿时有些烦躁起来,她随意地挥了挥手,说道:“没有啦,姐姐,我就是跳着心烦而已。”

  然而,话刚出口,沧溟的身影就在脑海里晃,脸“腾”地一下就红了。

  霓裳见状,忽然笑出了声,戏谑道:“妹子这是思春了吧?”

  赤霄红着脸,嗔怪道:“姐姐,你胡说什么呢!”

  “哎呀,你的脸都红成晚霞了,还说没有。”霓裳拉着赤霄的手,眼底闪着好奇光,说道:“快说说,是不是你的破风哥哥怎么着你了?姐姐给你参谋参谋。”

  赤霄低着头,手指不停的绞着衣袖,脸红的能滴血,她不由低着声,羞赧的说道:“我……我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我们从小就一起修炼,前些年一直在那渺无人烟的地方待着,那时候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,甚至还常常觉得他很无趣,总是喜欢逗他玩。可是今天早上,当我见到他的时候,我的心突然跳得厉害,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……姐姐,你说我这是不是中邪了啊?”

  霓裳看着赤霄那副焦急又困惑的模样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她伸出手指,轻轻地在赤霄的额头上点了一下,调侃道:“你呀,可不是中邪了,而是中了‘情毒’呢,而且这毒还不轻哦。”

  “啊?”赤霄闻言,如遭雷击,猛地坐直了身子,一脸惊恐地看着霓裳,结结巴巴的说道:“那……那怎么办啊?姐姐,有没有解药啊?”

  霓裳见状,笑得更厉害了,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故意逗赤霄道:“解药嘛,自然是有的啦。”

  “真的吗?”赤霄一听,顿时来了精神,连忙追问道,“那解药在哪里呢?快告诉我呀!”

  霓裳嘴角的笑意更浓了,她慢悠悠地说道:“这解药啊,自然就在你那哥哥身上呢。”

  “在他身上?”赤霄瞪大了眼睛,满脸狐疑地看着霓裳,“姐姐,你别开玩笑了,他身上怎么会有解药呢?”

  “我可没开玩笑哦。”霓裳收起笑容,认真地对赤霄说,“你只要跟他说出你的心意,让他知道你的心意,郎情妾意,这‘情毒’不就解了吗?”

  “怎么说啊……”赤霄咬着嘴唇,紧紧攥着霓裳的手,有些不自信,低着声说道:“要是我有情,他无意,那怎么办?”

  霓裳看着赤霄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,不禁觉得有些好笑,她挑了挑眉,调侃道:“不能吧。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啊,昨日在彩衣坊的时候,他那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。”

  然而,赤霄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,她依旧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,说道:“可我真的看不懂他啊。有时候觉得他对我很好,可有时候又觉得他好像对我很冷漠,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。我们认识这么久了,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。”

  “想知道他怎么想的,还不简单!”

  霓裳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小药瓶,塞道赤霄的手里,说道:“这是‘真心丸’,只要吃下去,就什么心里话都藏不住了。我以前就是靠这个来给魔族刺探消息的。”

  赤霄被霓裳吓了一跳,睁大眼睛,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霓裳,结结巴巴地问道:“姐姐,你……你没给我吃过吧?”

  霓裳看着赤霄那副惊恐的样子,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说道:“你这丫头,什么都往外说,我还用得着给你下药吗?不要就还给我……。”说着,故意装作要去抢夺药瓶的样子。

  赤霄急忙把药瓶地揣进怀里,有些心虚地反驳道:“谁说我不要的!”

  一阵嬉闹。

  赤霄又硬着头皮跳了几遍,但她的舞姿却越来越凌乱,完全失去了原本的韵律和美感。

  终于,赤霄停下了舞步,一脸愁容地看着霓裳,担忧地问道:“姐姐,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,那我该怎么办呢?”

  霓裳见状,无奈地叹了口气,认真地对赤霄说:“那你就离他远点吧,不然这‘情毒’只会越来越深,到最后恐怕就真的无药可解了。”

  赤霄听了霓裳的话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
  霓裳见她如此纠结,便又补充道:“不过,依我看,他似乎并不是不喜欢你。你这发髻,不就是他给你梳的吗?”

  赤霄有些羞涩地低下头,轻声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这发髻是他梳的呢?”

  霓裳微微一笑,自信地回答道:“我梳妆打扮的本事可不比跳舞差哦。自己梳的头发和别人梳的,一眼就能看出来,更何况这手法明显是个新手呢。在我们灵族,女子的头发可是非常金贵的,小时候由母亲来梳,长大了可以自己梳或者让姊妹帮忙,等成了亲,就该由丈夫来梳啦。”

  “还有这说法?”赤霄愣住,想起以前在锈巷跟小子们滚打成一团,从没想过自己是女子,更别提这些规矩。此刻再回想与沧溟相处的点滴,只觉得心乱如麻,口干舌燥间,抓起桌上的酒壶猛灌了几口。

  “哎!那是‘销魂酒’!”霓裳见状,急忙出声想要阻拦,但已经太迟了,赤霄端起酒杯,仰头一饮而尽。

  “你喝这么多……”霓裳瞪大了眼睛,满脸惊愕地看着赤霄,心中暗自叫苦不迭。

  赤霄只觉得一股热流瞬间涌上喉咙,一团火焰在体内蔓延开来。她的身体渐渐发热,脸颊也像被火烤过一样,滚烫异常。

  “啊?这会怎样?有解药吗?”赤霄有些惊慌失措地问道,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喝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。

  霓裳看着赤霄那副懵懂无知的模样,不禁笑得花枝乱颤,前仰后合。

  “妹子,你该不会……跟你的情哥哥一次都没有过吧?”霓裳戏谑地调侃道。

  “什么?”赤霄完全被弄糊涂了,她不明白霓裳的意思,一脸茫然地看着她。

  霓裳见状,从床榻下抽出一本书,随手扔给了赤霄。赤霄疑惑地接过书,翻开一看,顿时面红耳赤,心跳加速。

  只见书里画满了赤身裸体的男女相拥的图画,画面极其香艳露骨。赤霄只看了一眼,就觉得气血上涌,鼻血“噌”地一下涌了出来。

  她手忙脚乱地把书扔回给霓裳,满脸通红,犹如火烧。

  “没想到妹妹还是个雏儿呢!”霓裳笑得直不起腰来,一边笑还一边打趣道,“守着个俊俏的郎君,你也真是太委屈了。要不……让你哥也喝点这酒,帮你们‘洞房’得了?”

  赤霄被霓裳的话羞得无地自容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她正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时,门外突然传来了沧溟的声音:“霄,该回去了。”

  霓裳见状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,冲着赤霄调皮地挤了挤眼睛,轻声说道:“你瞧,你的解药来了哦。”

  赤霄此时头晕目眩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,他迷迷糊糊地听到霓裳的话,却一时之间没能理解其中的含义。

  正当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的时候,只听得“嘎吱”一声,房门被人缓缓推开,沧溟走了进来。

  沧溟一进门,便看到赤霄满脸通红,像是喝醉了酒一般,鼻子还在不停地淌着血,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沧溟,眼神迷离。

  沧溟见状,心中不由得一紧,他快步走到赤霄身边,关切地问道:“霄,你这是怎么了?怎么流血了?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

  赤霄被沧溟的声音吓了一跳,慌忙回过神来,连忙用手捂住鼻子,试图止住鼻血。声音有些颤抖,结结巴巴地解释道:“没、没什么,就是酒喝多了,有点上火……我今晚不回客栈了,想在姐姐这里再练练舞。”

  霓裳在一旁看着赤霄手忙脚乱的样子,不禁觉得有些好笑,她笑着对沧溟说:“我还病着呢,可没精力招待客人哦。你还是带她回客栈吧,让她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
  赤霄一听要回客栈,心里顿时有些不情愿,磨磨蹭蹭地杵在原地。

  沧溟见状,弯下腰,温柔地对赤霄说:“累了的话,我背你回去吧。”

  还没等赤霄来得及回应,沧溟就像一阵风一样,迅速地背起她,从窗户飞身而出。

  霓裳笑道:“有门不走,非要跳窗……”话音未落,霓裳自己却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,仿佛对这一幕感到十分有趣。

  夜晚的风轻轻拂过赤霄的脸庞,带来一丝凉意。赤霄不由自主地将脸埋进沧溟的颈间。

  沧溟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,这股香气让她心头的燥热似乎稍稍褪去了一些,但同时,一种别样的痒意却在心底悄然升起。

  “你身上怎么这么烫?”沧溟的声音有些发紧,脚步慢了些,有些担忧的问道:“早上的伤还没好?”

  赤霄往他背上蹭了蹭,含糊的说道:“没什么……就是有点不舒服。”

  她顿了顿,指尖悄悄攥住他的衣襟,轻声问道:“哥哥,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?”

  沧溟的步伐几不可察停了一下,过了好一会儿,才从喉咙里挤出个“嗯?”字,没正面回答。

  赤霄不死心,温热的气息又扫过他的耳垂:“是喜欢霓裳姐姐那样柔媚的女子吗?”

  “不。”沧溟的回答很轻,却很清晰。

  “那是哪种?”赤霄追问。

  沧溟漠然无声。

  赤霄追问道:“总不能……你不喜欢女子吧?”

  “没有!”他的声音更低了。

  赤霄有点无奈,追问道:“那在你心里,有没有谁是……不一样的?”

  “你……”沧溟顿了顿,声音里添了些刻意的平稳,说道:“青姨,师父,幽冥城的子民,都重要。”

  “我不是问这个……”赤霄的声音垮了下去,像只泄了气的皮球,无奈的嘟囔道:“真是个呆子。”

  她把脸埋得更深,不再说话,没多久,呼吸就匀了,想来是累得睡着了。

  沧溟背着她,在空荡的街巷里慢慢走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后背那点温热的,像块烙铁,烫得他心头发紧。

  他怎会不懂她的意思?

  在知道身世之前,那些藏在眼底的在意,那些见她受伤时的慌乱,那些想靠近又怕唐突的犹豫,几乎要破茧而出。可现在,双生子像道无形的墙,横在中间,他连承认心动的资格都没有。

  回到客栈时,赤霄依旧昏昏沉沉,眼神迷离,脸颊红的不正常,浑身烫的像着了火似的。

  沧溟轻轻把她放在床上,刚要起身,一只手腕却被猛的被攥住。

  “霄?”他试探着叫了声,指尖刚触到她的额头,就被她猛地拽了过去。

  赤霄的双臂紧紧勾住他的脖颈,滚烫的脸往他贴来,带着酒气,烘得他心头发慌。

  “溟,别走……”赤霄呢喃着,想要去吻沧溟。

  “霄!”沧溟别过脸躲开,声音有些颤抖,低声说道:“霄!你喝醉了,我去给你倒杯水。”

  赤霄却抱得更紧了,头埋在他颈间,带着热气,轻轻咬住沧溟的耳根,声音含糊又委屈:“不,溟!别去……”,一只手顺着衣襟滑进去。

  沧溟身子一紧,猛的攥住赤霄那只不安分的烫手,定了定神,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她后背上,淡蓝灵力顺着掌心漫过去,像道清泉,缓缓淌过她燥热的经脉。

  赤霄的身体渐渐凉了些,绯红缓缓从脸颊褪去,眼神也清明了几分。

  她像是从梦里惊醒,看着近在咫尺的沧溟,又看了看自己还攥着他衣襟的手,脸“腾”地又红了,猛的松开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双臂,背过身躺下,声音低得像蚊子哼:“我累了,睡了。”

  “好!”沧溟的声音也有些干,他慢慢起身,放下床围,转身到坐榻边坐下。

  月光透过窗棂,在地上投下床围的影子,像道无形的界碑。坐榻上的人闭目打坐,指尖却无意识地蜷着;床榻上的人背对着外,肩膀微微耸着,一夜无话。

  只有夜风穿过窗缝,带着点说不清的怅然,在房间里悄悄打着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