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章 受伤的莱伊-《失忆后成了同期的观察对象》

  罗斯公寓的门被警方推开时,只捕捉到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香水味和桌面上那张措辞诡异的便签。

  工藤新一看着警方发来的照片,眉头紧锁。

  “Thank you, sweet angel. You helped do it.”

  “And to the silent guide, the hand of divine will. Your word was salvation.”

  “天使”无疑指的是小兰。

  但“沉默的指引者”“神之手的代行”……这听起来不像是在描述任何一个他接触过的相关人员。

  这种宗教狂热般的致谢,与罗斯在剧院后台获救后惊魂未定的表现截然不同,仿佛在短短的二十多个小时内,她的内心完成了某种极端化的蜕变。

  是什么促使了她这种变化?那个“指引者”是谁?

  直到工藤新一坐在返回酒店的车上,眉头依然紧锁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。

  百老汇的灯光霓虹在车窗外流淌,但他眼前反复回放的,却是案发现场的细节、罗斯的神情,以及那张语焉不详却透着狂热的致谢便签。

  不对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

  “小新?你还在想那个案子吗?”工藤有希子关切地问,“已经结束了,罗斯她……”

  “表面上结束了。”工藤新一打断她,眼神锐利起来,“妈妈,你不觉得奇怪吗?罗斯的杀人手法——利用舞台装置,精准计算时间,这需要相当的技术知识和冷静的头脑。但我们在后台见到她时,她因为盔甲意外坠落而惊慌失措,那种恐惧不像是装的。”

  工藤有希子回想了一下,点了点头:“确实……她当时吓得脸色惨白。”

  “一个能在杀人时保持精密计算的人,会在制造前期混乱时如此失态吗?”工藤新一提出第一个矛盾点,“其次,她的动机。因爱生恨,或者无法接受分手而杀人,这说得通。但她的致谢对象——小兰,和她口中的‘指引者’。感谢天使拯救她可以理解,但感谢一个指引者‘帮助她完成’谋杀?这完全不符合因情感失控而冲动杀人的心理画像。这更像是一种……完成了某种神圣使命的狂喜和释然。”

  工藤有希子从副驾驶座回过头,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:“你说的有道理。那种致谢,听起来不像是对情人或朋友,更像是对……导师?或者某种信仰的皈依者?”

  “没错!”工藤新一点了点头,“还有最关键的一点——当时我几乎已经咬死她了,但她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,想到并执行如此完美的应对措施——并且在整个过程中没有露出丝毫破绽,稳定得不可思议。这绝非一个在杀人后处于情绪剧烈波动、且刚刚被侦探步步紧逼的凶手能轻易做到的。”

  他身体前倾,语气越来越肯定:“她的整个行为充满了矛盾——手法精密但前期表现慌乱;动机看似情感纠葛却流露出信仰式的狂热;在被调查时,从最初的惊慌到后期几乎堪称‘完美’的应对……这种转变太快,太不自然了。”

  工藤有希子恍然大悟:“小新,你是说……也许有人告诉了她该怎么做?在背后指导她?”

  “极有可能!”工藤新一的眼神亮得惊人,“有人利用了罗斯对基斯的怨恨和她的精神状态,对她进行了某种程度的……灌输和引导,他的话被罗斯奉若神谕。甚至在她作案后,可能也是这个‘指导者’,通过某种方式告诉她如何消除最关键的证据,摆脱嫌疑!”

  “这个‘指导者’,”工藤新一沉声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,“他可能并非亲自出手杀人,但他巧妙地操纵了罗斯的心智,将她变成了完成谋杀的工具。他冷眼旁观,甚至可能在享受这种操控他人命运的感觉。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。”

  案件虽然以罗斯潜逃告结,但在工藤新一心里,真正的谜团才刚刚揭开一角。一个隐藏在疯狂背后的、冷静而邪恶的“指导者”的影子,在他心中挥之不去。

 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纽约沉沉的夜色,感觉一张更庞大、更黑暗的网,似乎正在缓缓收拢。

  *

  纽约,贝尔摩德的安全屋内,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灯光被刻意调暗,只照亮客厅中央的沙发区域。

  “……莱伊?”田纳西发出了疑问?

  在酒店的沙发上,莱伊躺在上面,双眼闭着眼——但田纳西知道他醒着。

  这个男人即使在这种状态下,周身也弥漫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警觉,每一块肌肉都处于一种克制的松弛下,仿佛随时能爆发出致命的反击。腹部绷带上那抹刺目的鲜红,并未让他显得脆弱,反而像战损的勋章,昭示着其下蕴藏的危险性。

  贝尔摩德拿起旁边桌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,语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慵懒调侃:“看来琴酒的‘墨西哥度假’计划出了点小意外?CJNG那帮疯狗可不好惹。”她没问细节,似乎对经过并不真正感兴趣。

  田纳西站在稍远一点的阴影里,像一尊沉默的雕像。他的目光扫过莱伊的伤口,又落回贝尔摩德身上。“所以,银发杀人魔的戏码取消了?”

  “暂时。”贝尔摩德将毛巾丢进水槽,转身走向酒柜,给自己倒了一杯波本,“我们的狙击手先生需要个安静的地方养伤。外面不太平,CJNG的鬣狗鼻子很灵,酒店也不安全。想来想去,还是我这里最合适。”她晃着酒杯,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,看向田纳西,“怎么,不乐意?还是说……看到同事受伤,有点担心?”她这话问得意味深长,目光在田纳西和莱伊之间转了转。

  莱伊闭着眼,仿佛没听见,但田纳西注意到他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。

  “任务变更需要报备。”田纳西避开她的试探,公事公办地说。

  “已经通知琴酒了。”贝尔摩德抿了一口酒,“他现在大概正忙着给那帮墨西哥佬准备一份‘回礼’,没空管我们这边的小插曲。

  至于你,马斯特……”她用了这个旧称,带着点怀旧的腔调,“既然来了,就暂时留下吧。万一真有不长眼的找上门,多个人也多份力。当然,主要是帮我搭把手处理一下病人的伤口,我需要出门一趟。”她冲莱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