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假死的人,最会杀人-《冲喜傻王爷,神医王妃她杀疯了》

  三日后卯时,苏济堂的门帘被晨雾浸透。

  云苏微躺在密室的冰丝软榻上,听着头顶传来掌柜老周刻意拔高的哭腔:“七王妃昨儿夜里咳得血浸透了帕子,脉息弱得跟游丝似的,王上请了太医院六位医正轮流守着,说是最多撑七日……”

  她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玉牌——那是离玄烬亲手雕的,刻着“同命”二字。

  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响起,淡蓝色数据流在视网膜上跳动:【生命体征模拟程序启动,心率42次\/分,体温35.1c,符合濒死状态】。

  “夫人,”春桃掀帘进来,眼眶泛红,“外头围了好些百姓,捧着香烛要给您祈福呢。”

  云苏微闭着眼,能听见院外此起彼伏的抽噎。

  有老妇的颤音:“七王妃前儿还救了我家孙儿的痘症,这好人怎么就……”有少年郎的哽咽:“前日我阿爹中风,王妃派了医女守了整夜,如今她要走了,这京城的医馆谁还能……”

  她嘴角极浅地勾了勾。这出戏,要的就是人心。

  正午时分,宫中来人。

  云苏微隔着密室的透气孔,听见大太监尖细的嗓音:“贵妃娘娘听闻七王妃病危,特赐了千年野山参,还说要在景仁宫设七日祈福坛。”老周的谢恩声里带着哭腔,云苏微却注意到,春桃的指尖在袖中掐了个暗号——离玄烬安插在宫中的线人,该把消息传到秦嬷嬷耳中了。

  第五夜子时,密室的地砖突然传来三声轻响。

  云苏微霍然睁眼,系统红光闪烁:【检测到外来生物入侵,坐标后院药炉】。

  她翻身下床,抓起案上的银针,指尖触到针尾的刻痕——这是离玄烬昨夜塞给她的,说是“镇邪”。

  “抓住了!”外头传来亲卫的暴喝。

  云苏微贴着墙根走到暗门后,透过铜格栅望去:月光下,一个穿灰布短打的杂役被按在地上,腰间的布包散了,白色粉末撒了一地。

  亲卫首领阿九捏起那包,凑近嗅了嗅:“招魂粉,带巫气。”

  杂役的脸贴在泥地上,喉结滚动:“我、我就是来送药的……”

  “搜身。”阿九的刀背敲了敲他后颈。

  随着一阵摸索,一枚骨符被抛到月光下。

  蛇形图腾在磷火般的幽光里若隐若现——正是前朝巫医的标记。

  杂役突然剧烈挣扎,尖叫:“秦嬷嬷说了!只要王妃死了,梦蛊就会自己回来,重启双胎转蛊阵,就能……”

  “带下去。”云苏微隔着暗门开口,声音虚弱得像游丝。

  阿九转头望来,她微微颔首,“留口气。”

  地牢的霉味裹着血腥气涌进鼻腔时,云苏微正用银针挑亮烛火。

  林问雪立在她身侧,素色官服被潮气浸得发暗:“王妃,您这是……”

  “看这个。”云苏微打开琉璃瓶,用银镊子夹出一段半透明的丝状物,“这是从彩鸾体内取出的梦蛊分泌物。”她将分泌物滴入培养皿,玻璃底的荧光剂瞬间泛起涟漪,“看见这些波纹了吗?”

  林问雪凑近,瞳孔骤缩——那分明是脑电波的形状,随着分泌物的蠕动,波纹竟组成了模糊的影像:青瓦朱门的宅院,穿粗布裙的少女跪在香案前,老巫医将骨符按在她眉心。

  “蛊不是虫,是记忆的容器。”云苏微的声音像浸了冰,“秦嬷嬷养了二十年的蛊,其实是在养她自己的执念。彩鸾能说出从未听过的咒语,不过是蛊虫翻出了秦嬷嬷幼年的记忆。”

  林问雪后退半步,撞在石墙上:“所以她当年……”

  “她当年被巫医拐去做祭童,逃出来后发了疯,认定只有让女儿们重走那条路,才能‘净化’她们的命。”云苏微将培养皿收进系统仓库,“现在,该让她自己尝尝被记忆反噬的滋味了。”

  离玄烬的密报是寅时送到的。

  云苏微倚在软榻上,看着他遒劲的字迹:“已放风追封贞慧夫人,敕建祠庙。”她指尖划过“贞慧”二字,低笑出声——这两个字,最能戳穿秦嬷嬷“巫民”的疯癫。

  果然,未时三刻,地牢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。

  春桃哭着跑进来,袖角沾着血:“王妃,秦嬷嬷在墙上抓出血字,说‘她死了正好做祭品’!”

  云苏微握住春桃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帕子传过去:“去地牢,告诉她,你姐姐临终前说原谅她。”

  春桃的睫毛颤了颤,重重点头。

  地牢的铁锁哗啦作响时,秦嬷嬷正用指甲抠墙上的血字。

  她头发散乱,眼眶通红,听见脚步声抬头,突然扑到栅栏前:“春桃?你姐姐呢?她是不是……”

  “姐姐走得很安……”春桃的声音哽住,“她说……她说不怪您当年把她送进巫医那里,她知道您是为我们好。”

  秦嬷嬷的瞳孔突然涣散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:“我不是要她死!我是要你们都活成巫的子民!只有巫能让人不死,能让你们……”她猛地捂住嘴,却见春桃身后站着云苏微,手持银针,似笑非笑。

  “封喉。”云苏微抬手,银针破空而出,精准点中秦嬷嬷咽喉的“天突穴”。

  老妇瞪大眼睛,喉咙里发出嗬嗬声,瘫坐在地。

  更深露重,苏济堂地窖。

  云苏微望着眼前九盏人皮灯笼,系统的蓝光在灯面流转——这些是当年被蛊控制的宫女遗体,经系统防腐处理后制成的声纹采集装置。

  她按下机关,石墙内传来模糊的呓语:“母亲……我回来了。”

  灯笼的烛火突然爆亮,幽蓝的光映出墙上无数影子。

  云苏微透过地窖的气窗望去,院外枯树上,一道黑影僵立不动——那是秦嬷嬷最后的死士,正欲前来劫尸。

  此刻他浑身发抖,对着灯笼跪下,额头重重磕在树干上,口中喃喃:“阿娘,阿娘……”

  云苏微摸了摸腕间渗血的素绢,系统提示音响起:【抗毒程序能量剩余12%】。

  她抬头望向天际,启明星已隐去,东边泛起鱼肚白。

  七日后的除祟大典,该是时候让所有人看看,谁才是这局里真正的执棋人了。

  地窖外,亲卫正在搬运新劈的木柴。

  云苏微听见他们的闲聊:“王上命人在广场中央筑了柴堆,说是要烧了巫蛊的邪物。”

  她转身,将最后一盏人皮灯笼挂好。

  晨雾漫进来,模糊了她的眉眼,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