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暂留张记铁铺-《荒破天穹》

  韩烨看着张猛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,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。他知道,自己在岚风城的第一个落脚点,算是真正稳住了。

  “老板,我……”韩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,却被张猛大手一挥打断。

  “什么老板不老板的,我叫张猛,你以后叫我张大哥就行。”张猛拍了拍韩烨的肩膀,力道不轻,却带着一股真诚的热络,“你这手艺,留在我这小破铺子里当学徒,那是屈才了。这样,从今天起,你就当我这铺子的二师傅,月钱五十文,管吃管住,后院还有一间单独的小屋,你一个人住,清净。”

  五十文?韩烨心中微惊。他在猎虎村跟着吴铁匠学手艺时,作为匠师,每月也不过三十文工钱,这张猛一开口就是五十文,还许了单独的住处,这份待遇远超他的预期。他能感觉到,张猛并非客套,而是真心实意地认可他的手艺。

  “张大哥,这……会不会太破费了?”韩烨有些迟疑,他初来乍到,还没为铺子做什么贡献,实在受之有愧。

  “破费什么?”张猛眼睛一瞪,随即又笑了起来,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,“我张猛做生意,向来是你有多大本事,就拿多少钱。你刚才那把砍柴刀,无论是火侯还是锤法,都比我铺子里那个干了十年的老师傅强。让你做精细活,是委屈你了,这点钱算什么?”

  他指了指铺子角落里一堆堆等着打磨开刃的农具,继续说道:“你看这些,都是附近农户订的货,要求不高,但要做得精细,尤其是那些锄头、镰刀的刃口,得锋利耐用,还不能太脆。以前都是老师傅带着两个学徒慢慢磨,效率低不说,成品也参差不齐。以后这些精细活,就交给你了,放心,亏待不了你。”

  韩烨见张猛态度坚决,便不再推辞,郑重地拱了拱手:“既然张大哥如此信任,那我韩烨就却之不恭了。以后铺子里有什么活,张大哥尽管吩咐,我一定尽力做好。”

  “好!”张猛哈哈大笑,拍着他的胳膊,“我就喜欢你这实在劲儿!走,我带你去看看住处。”

  张记铁铺不算大,前屋是打铁的作坊,堆满了铁器、焦炭和矿石,后屋是张猛一家人的住处,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院子,院子角落里搭着一个简陋的棚子,堆放着一些废弃的铁器和柴火。后院靠墙的位置,果然有一间低矮的小屋,约莫丈许见方,里面陈设简单,只有一张木板床、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一把椅子,墙角还有一个小小的土灶,看来是可以自己烧水煮东西的。

  “地方不大,但胜在清净。”张猛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扑面而来,“以前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住,后来他走了,就一直空着,我让婆娘收拾了一下,你先讲就住着,有什么需要的,尽管跟我说。”

  “足够了,谢谢张大哥。”韩烨看着这间小屋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在这陌生的岚风城里,能有这样一个遮风避雨的角落,已经足够了。

  安顿下来后,韩烨立刻投入到工作中。张猛果然没有食言,把铺子里最费功夫的精细活都交给了他。那些粗糙的农具在他手中,仿佛被赋予了生命。他打磨刃口时,力道均匀,角度精准,每一次砂轮的转动都恰到好处,不多一分,不少一寸,打磨出来的刃口寒光闪闪,锋利得能轻易划破纸张,却又带着足够的韧性,不易崩口卷刃。

  他给农具雕花时,更是展现出惊人的耐心和技巧。那些原本单调的铁器,在他刻刀的游走下,渐渐浮现出栩栩如生的图案:锄头的柄上刻着缠绕的藤蔓,镰刀的背面刻着展翅的飞鸟,甚至连最普通的铁锅边缘,都被他刻上了一圈细密的云纹,既美观又防滑。

  起初,铺子里的老师傅和学徒们还有些不服气,觉得韩烨一个毛头小子,刚来就抢了最轻松的精细活,心里难免有些疙瘩。但当他们看到韩烨的成品后,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。那手艺,确实是他们望尘莫及的,尤其是那雕花的功底,不仅好看,还丝毫不影响农具的使用,甚至能让农具更顺手,附近的农户看到后,都点名要韩烨做的农具,张记铁铺的生意竟然比以前好了不少。

  张猛看在眼里,喜在心里,对韩烨越发看重,时常在吃饭时拉着他喝两杯,聊些城里的见闻。韩烨也乐得从他口中打探消息,对岚风城的了解渐渐多了起来。

  白天忙碌的时候,韩烨看似只是在专心打铁,实则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周围的环境。岚风城的灵气浓度,果然比猎虎村高了不止一个档次。他在打铁时,会下意识地运转《九转玄功》,将一丝丝微弱的灵气融入手臂,不仅让锤法更加稳定,也能在潜移默化中锤炼肉身。他发现,用这里的铁矿打造铁器时,偶尔能感觉到矿石中蕴含的微量灵气,虽然稀薄,但确实存在,这在猎虎村是从未有过的现象。

  “看来,岚风城的矿石,果然不一般。”韩烨心中暗道,对未来的炼器之路更加期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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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夜幕降临,铁铺的喧嚣渐渐平息,只剩下远处街道传来的零星叫卖声和更夫的打更声。韩烨躺在小屋的木板床上,没有立刻入睡。他盘膝坐起,闭上眼睛,开始运转《聚灵诀》。

  随着功法的运转,周围的天地灵气如同受到指引的溪流,缓缓向他体内汇聚。与猎虎村相比,这里的灵气不仅更加浓郁,也更加活跃,涌入体内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。这些灵气在他的经脉中缓缓流淌,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,最后汇入丹田,虽然只是涓涓细流,却让他的丹田灵气变得更加充盈。

  “按照这个速度,我的修为应该能比在猎虎村时快上一倍不止。”韩烨心中暗喜。他能感觉到,自己的凡灵境五品修为,在这充沛的灵气滋养下,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提升着。

  他运转了三个周天的《聚灵诀》,直到丹田内的灵气饱和,才缓缓收功。窗外,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进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韩烨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动力。

  猎虎村的亲人、吴铁匠的嘱托、谷洪的期望……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。他知道,自己来到岚风城,不仅仅是为了立足,更是为了变强,为了守护自己在乎的人,为了探索自己身上的秘密。

  “岚风城,我来了。”韩烨握紧了拳头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“无论前路有多少挑战,我都会一步一步走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