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9章 混战危机·叶焚歌决断-《掌中剑印:开局觉醒九重命格》

  萧寒的嘴唇还在动,两个声音叠在一起,像信号不良的电台,断断续续往外蹦字。

  叶焚歌没再问。

  她已经听够了。

  识海里的风暴又起来了,金光炸裂,寒霜倒卷,萧寒的身体猛地一弓,皮肤裂纹像蛛网般炸开,血混着霜气喷出来,溅在她脸上,冰得发烫。

  “湮灭!杂魂当诛!”初代人皇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,带着千年的威压,震得三把剑嗡嗡作响。

  楚红袖的尖叫紧跟着响起:“焚歌!他要清魂!快拦他!”

  拦?

  拿什么拦?

  她试过血,试过剑印,试过吼他名字,甚至连他记不记得甜豆花都翻出来喊了——可这具身体,正在被三股力量活生生撕碎。

  她看着萧寒七窍渗血,手指抠进雪地,指节一根根爆开,骨头都露了出来。

  不能再等了。

  她猛地抬头,目光扫过插在雪地里的三把剑——北境断剑、药王谷破剑、战场古剑。三把剑,三种命,三种执念。

  现在,它们都成了锚。

  她伸手,一把抓住北境断剑的剑柄。

  剑身嗡鸣,像是在抗拒。

  她不管。

  第二把,药王谷破剑,剑脊上的血痕还在渗光。

  她拔。

  第三把,战场古剑,锈得几乎握不住。

  她全拔了。

  三把剑横在身前,剑尖朝下,像三根钉子。

  她深吸一口气,抬手,一剑刺进自己掌心。

  血飙出来,顺着剑身往下淌。

  第二剑,再刺。

  第三剑,最后一剑,她咬着牙,狠狠扎进掌心最深处。

  疼。

  疼得她眼前发黑,耳朵里嗡嗡响,像有十万只蜜蜂在脑子里炸窝。

  可她没松手。

  血顺着三把剑流下去,像三条红蛇,爬向萧寒心口,钻进那道最深的裂纹。

  “你不是容器。”她声音发抖,却一字一顿,“你是人。是我的人。”

  血光顺着经脉往他体内钻,金光从她掌心剑印涌出,混着血,形成一道螺旋纹路,逆流而上,直冲识海。

  轰——

  萧寒身体猛地一震,像是被雷劈中。

  识海里,三道声音同时卡住。

  龙袍帝王怒吼:“凡血岂能封神魂?你这是自毁!”

  楚红袖的声音发颤:“焚歌!血不够!你会把自己烧干!”

  可叶焚歌没停。

  她咬破舌尖,用痛撑住意识,低吼:“我不是封神魂……是封人!萧寒不是谁的壳,他是萧寒!我认的,就是真的!”

  话音落,掌心剑印炸开,金光裹着血光,像一道龙卷,冲进萧寒识海。

  三股力量猛地一滞。

  金光停了。

  寒霜退了。

  血丝不再往外喷。

  萧寒的身体缓缓塌下去,裂纹停止蔓延,呼吸虽然微弱,但稳住了。

  三把剑嗡鸣几声,剑影虚手缓缓合拢,像收刀入鞘,慢慢沉寂。

  成了?

  她松了口气,腿一软,跪在雪地里。

  掌心三道剑伤,皮肉翻卷,血流不止,边缘已经开始发黑——剑是冷的,血是热的,可她的血在燃烧,烧得掌心焦糊,像被烙铁烫过。

  她低头看手,想笑,笑不出来。

  疼得她直抽气。

  可她还是把三把剑从掌心拔了出来。

  剑一离手,血喷得更狠,滴在雪上,凝成一片暗红符纹。

  她用其中一把剑撑地,硬是把自己撑了起来。

  摇摇晃晃,走到萧寒身边。

  她蹲下,额头抵上他的额头。

  冰凉。

  可还活着。

  “听见了没?”她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,“你不是容器,不是锚,不是壳——你是萧寒。我叶焚歌,认的只有你。”

  风雪又起来了,吹得她红袍猎猎,像一团不肯熄的火。

  她没动。

  哪怕腿快断了,她也没倒。

  她知道这封印不稳。

  楚红袖说得对,血不够,力不足,三魂还在争,只是被压住了。

  可压住,就是赢。

  只要他还喘气,只要他还记得自己是谁,她就能一直补。

  补到天荒地老。

  补到三把剑都锈死。

  补到她自己烧成灰。

  她抬起手,抹掉他脸上的血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。

  “你要是敢忘,”她低声说,“我就天天去你坟头跳大神,拿你头骨当锣敲,喊你起床吃饭。”

  话没说完,萧寒的睫毛,轻轻颤了一下。

  不是抽搐。

  是回应。

  她心头一跳。

  可就在这时,他左眼下的金光,忽然又闪了一下。

  微弱,却清晰。

  像是有什么东西,还在里面,没死透。

  她眼神一冷。

  没死透?

  那她就再烧一次。

  她攥紧掌心,伤口裂开,血顺着指缝往下滴。

  三把剑在雪地里震了震。

  她刚要抬手,忽然——

  萧寒的手,动了。

  不是抽搐,不是挣扎。

  是抬起来,颤巍巍地,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
  力道很轻,像快断的线。

  可她愣住了。

  “别……”他喉咙里挤出一个字,沙哑得不像人声,“……再伤自己。”

  她盯着他,没说话。

  他眼没睁,可手没松。

  风雪呼啸,吹得她几乎站不稳。

  她忽然笑了。

  “你倒是会挑时候清醒。”

  她甩开他的手,一巴掌拍在他脸上。

  不重。

  可响。

  “刚才谁在笑?是你还是她?”

  他没答。

  她也不问。

  她只是把三把剑重新插回雪地,围成一圈,像立了个坟。

  然后她盘膝坐下,背靠他,掌心朝上,任血滴进雪里。

  “封不住,我就一直补。”她说,“你要是敢散,我就把你魂片一片片捡回来,串成糖葫芦,挂你家门口。”

  萧寒的呼吸,轻轻拂过她的后颈。

  像在笑。

  也像在哭。

  她闭上眼,脑子里忽然闪过梦里那张纸条:“北边雪原记得穿秋裤。”

  她差点呛住。

  可下一秒,她掌心剑印,忽然烫了一下。

  不是痛。

  是提醒。

  她猛地睁眼。

  梦里的火,烧得比平时旺。

  旺得反常。

  像是……有什么要醒了。

  她没动。

  可她知道,那座燃烧的皇宫,正在等她。

  等她回去,继续练剑,继续捡纸条,继续被“自己”骂饭都不会做。

  她低头,看了眼萧寒。

  他还靠着她,呼吸微弱,但没断。

  她轻声说:“等我醒。”

  然后,头一歪,睡了过去。

 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,嘴角无意识地动了动,像是在梦里骂人。

  掌心三道剑伤,还在渗血。

  血滴在雪上,慢慢凝成一道符。

  风雪中,三把剑的影子,忽然动了一下。

  其中一把,剑尖微微上挑,像是要出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