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替罪羊的陌路-《最婆婆上身,从此宫斗第一名》

  沈青萝点了点头,将思路,重新拉回到了案情本身。

  “石大人,裴大人,”她看向两人,开始总结,“我们此行,共有四大收获。”

  “第一,我们亲眼确认了,在静心阁的暖房里,确实培植着大量名为‘修罗之吻’的毒植。这是制造奇毒‘三日醉’的核心原材料,物证有了方向。”

  “第二,我们确认了,前朝帝师温若语确实未死。而且他就是藏在雍王背后,那个最神秘的谋主,‘先生’。目标锁定了。”

  “第三,”她的声音,沉了下去,“我们发现了,太后娘娘的心腹,吴女官,也曾出现在静心阁附近。这证明太后的死,与他们有密不可分的联系。”

  “第四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。”沈青萝的眼中,闪过一丝锐利,“我与温若语的正面对峙,虽然暴露了我们。但也同样打乱了他的阵脚。他现在摸不清我们的底细,不知道我们到底掌握了多少。他会开始害怕,会开始……犯错。”

  这番分析,条理清晰,鞭辟入里。

  让石宽和裴松,那原本因为后怕而有些混乱的思绪,也重新变得清晰起来。

  “那……我们的‘失’呢?”石宽问道。

  “我们最大的‘失’,便是失去了先机。”沈青萝的语气,变得凝重,“之前,是我们躲在暗处,看着他们。而现在,温若语也同样,在暗处盯着我们了。”

  “告诉他们,” 魏明月道,“之前的游戏规则,是‘找茬’。而现在,游戏规则,变成了‘谁先动手’。”

  沈青萝看着他们说道:“我们,不能再等了。我们必须从被动的调查,转向主动的出击!我们必须在温若语想出下一步的毒计来对付我们之前,先一步打乱他的所有部署!”

  “主动出击?”裴松有些不解,“如何出击?我们现在的证据,还不足以,将他们任何一人,一击致命。”

  “谁说,一定要一击致命?”沈青萝的嘴角,勾起了属于魏明月的微笑。

  “有时候,一场恰到好处的‘混乱’,比任何致命的攻击,都更有用。”

  一个,堪称“恶毒”的计划,在她脑中,浮现了出来。

  “石大人,”她看向石宽,“我们,要给雍王和皇后,这对‘完美’的盟友之间,点一把火。”

  “我们要让他们,互相猜忌,互相……撕咬!”

  她走到桌案前,拿起笔,在一张白纸上,写下了两个词。

  黑沙。

  栽赃。

  “具体的计划,是这样的……”

  “……我们要做的,就是利用‘经纬网’,去散布两条,截然相反,却又都对各自有利的,谣言。”

  在沈青萝的阐述下,一个以人心为战场,以猜忌为武器的,反击计划逐渐成型。

  这个计划的核心,就是“信息差”和“信任崩塌”。

  第一步:制造谣言。

  由“经纬网”,通过京城里,那些最鱼龙混杂的赌场、酒肆、青楼等渠道,分别向雍王和皇后的情报网里,释放两条,精心编造的假消息。

  递给雍王的消息是:“大理寺石宽,已经查到了‘黑沙’组织的线索。但奇怪的是,他并没有深查,反而被皇后娘娘请去宫中密谈了数次。据传,皇后似乎想保全自己娘家的船队,准备……将雍王您与‘黑沙’勾结的所有证据,都交给大理寺来换取自己家族的清白。”

  而递给皇后的消息,则是:“大理寺的调查,陷入了僵局。但雍王却在此时秘密联系了石宽。似乎是想牺牲掉承恩侯府,这条与‘黑沙’有染的运输线,来换取大理寺,对他谋杀南疆使臣一事的,既往不咎。”

  这两条谣言,都抓住了对方心中,最恐惧,也最自私的那个点。

  雍王,最怕的就是被皇后这个“盟友”,给出卖。

  而皇后,最怕的就是被雍王这个“疯子”,给拖下水。

  “这还不够。” 魏明月补充道,“谣言,必须要有‘佐证’,才会显得真实。”

  第二步:伪造证据。

  “我们需要,一个‘替罪羊’。”沈青萝继续道,“一个身份不高不低,却又恰好能与雍王和皇后,都说得上话的人。”

  裴松的脑海里,立刻,浮现出了一个名字。

  “户部郎中,冯植!”

  “没错。”石宽也点头,“这个冯植,其夫人是承恩侯夫人的远房表妹。而他自己,又因为掌管着漕运的账目,与雍王府有着不少经济往来。他是联系双方最合适的一个‘中间人’。”

  “那我们就让他成为那个‘泄密者’。”沈青萝的眼中,闪过冷光。

  很快,“经纬网”便伪造了几封,模仿冯植笔迹写给“第三方”的密信。信中的内容,含糊其辞,却又充满了暗示,仿佛他真的在向某个神秘人,出卖雍王与皇后的情报。

  而这些信,会通过“意外”的方式,分别落入雍王和皇后,各自的密探手中。

  第三步:坐山观虎斗。

  “做完这两步,我们便什么都不用做了。”沈青萝总结道,“我们,只需要静静地等待。等待这两头本就互不信任的巨兽,因为猜忌和恐惧,而开始互相撕咬。”

  计划,在第二天,便开始,有条不紊地,执行了。

  京城里,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流言蜚语,开始在各个角落发酵。

  而那几封伪造的密信,也如同长了眼睛一般,精准地送到了它们该去的地方。

  雍王府。

  “冯植?!他敢!”

  萧景泓看着密信,气得将手中的茶杯,都捏得粉碎。他本就多疑,如今,更是觉得满朝文武皆是叛徒。

  他立刻下令:“去!给本王盯死那个冯植!还有,告诉温先生让他提防着点承恩侯府那帮人!本王觉得皇后那个女人,最近有些不对劲!”

  凤鸾宫。

  梁皇后看着那封信,脸上,依旧是平静无波。

  但她那修剪着名贵花卉的金剪刀,却“咔嚓”一声,将一朵开得最盛的菊花,齐根剪断。

  “冯植……”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,眼中是冰冷的杀意。

  她对身旁的徐女官,淡淡地吩咐道:“去告诉侯爷,雍王可能要撑不住了,让他做好准备,随时与雍王府进行切割。”

  “另外,”她顿了顿,“那个叫冯植的,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和手,那就让他永远都不要再开口,再动笔了。”

  一场由沈青萝和魏明月,在幕后导演的,旨在“挑拨离间”的大戏,正式拉开了帷幕。

  而被选为“主角”的户部郎中冯植,此刻,还正在家中,美滋滋地喝着小酒,对自己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,一无所知。

  他成了,这场神仙打架中,第一个被殃及的池鱼。

  而这,也正是沈青萝她们,打响的第一次,真正意义上的……反击!

  冯植,户部郎中,从六品。

  这是一个在京城官场里,毫不起眼的职位。

  他为人不好不坏,能力不高不低,最大的特点就是懂得钻营,懂得如何在大人物的夹缝中,为自己谋取一点微不足道的利益。

  他时而为雍王府的账目,提供一些小小的便利,时而又会借着夫人的裙带关系,为承恩侯府的生意,行个方便。

  他自以为这是左右逢源,是生存智慧,他却不知道,这种“谁都不得罪”的立场,在真正的风暴来临时,会让他成为第一个被牺牲掉的祭品。

  这一日他下值回家,刚走进府门前那条僻静的胡同,心中便忽然生出了一些不安。

  平日里,这个时辰,胡同里总有几个孩童在追逐打闹,可今日却连一声犬吠都听不见。

  他正疑惑间,猛地冲出三名黑衣蒙面人!

  三人皆手持短刀,身法利落,招招都攻向他的要害!

  “有刺客!”

  冯植吓得魂飞魄散,他身边的两名家丁,还没来得及拔刀,便已被瞬间封喉,软软地倒了下去。

  冯植本人,虽是个文官,但也练过几手三脚猫的功夫,他怪叫一声,连滚带爬地朝着胡同的另一头跑去。

  那三名黑衣人,如影随形,紧追不舍。

  就在冯植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,胡同的另一头,竟然也闪出了两名黑衣人!

  但这两人,却不由分说,直接挥刀与那三名追杀者,战在了一起!

  一时间,刀光剑影,杀声四起。

  冯植看傻了眼。

  这是黑吃黑?

  难道,是有人在暗中保护自己?

  他来不及多想,求生的本能,让他趁着双方混战,手脚并用地,朝着自己家的大门,疯狂爬去。

  然而,他才刚刚爬到门口。

  一柄沾着血迹的短刀,便从一个他意想不到的角度,悄无声息地,刺穿了他的后心。

  他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胸前,透出来的那一小截刀尖,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。

  他缓缓地,回过头。

  看到的是一张,他从未见过年轻而冷酷的脸。

  那人,不知何时,已经解决掉了所有的对手,如同鬼魅般,出现在了他的身后。

  “为……为什么……”冯植艰难地,吐出最后几个字。

  那人,没有回答。

  他只是收回了刀,任由冯植的身体,软软地倒在自家那朱红色的府门前。

  鲜血,染红了门槛。

  大理寺,别院。

  当裴松,将这场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血腥刺杀案,禀报给沈青萝时。

  后者的脸色,“唰”地一下,变得惨白。

  “死……死了?”她的声音,带着颤抖。

  “死了。”裴松的语气,也无比沉重,“死得很惨,现场,除了冯植还有七具尸体,从他们身上的令牌和招式来看,分属两拨人马,一拨是雍王府的‘夜枭’,而另一拨身份不明,但武功路数,与承恩侯府的护卫极为相似。”

  “整个案子,乱成了一锅粥,现在,满朝文武都在猜测,到底是谁在京城,如此胆大包天。”

  计划,成功了。

  甚至,比他们预想的,还要成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