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邑坊的门被粗暴地推开，为首的黑甲卫士面无表情，只说了一个字：“请。”
这个“请”字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冰冷。
刘备整了整衣冠，迈步而出。关羽和张飞紧随其后，一个面沉如水，手按刀柄，另一个豹眼环睁，鼻孔中喷着粗气，像一头随时准备噬人的猛兽。
相国府的马车早已等在门外，与其说是马车，不如说是一个移动的黑色铁盒，四壁严丝合缝，只留了几个狭小的气窗。三人被“请”入车内，车门“哐当”一声关上，隔绝了外面的天光。
车厢内一片昏暗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“大哥，这董贼分明是鸿门宴！”张飞压低了声音，怒气却压不住，“待会儿见了那厮，若他敢有半分不敬，俺就先拧下他的狗头，大不了一死！”
“三弟，稍安勿躁。”刘备的声音有些发飘。
他靠在冰冷的车壁上，能感觉到车轮碾过长安城青石街道的震动。这震动，平稳而有力，与他此刻狂跳的心，形成了鲜明的反差。
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，但他知道，这绝不是一次普通的召见。这是那个男人，在用他独有的方式，宣告着新一轮游戏的开始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马车停稳。
车门打开，刺目的光线涌入，让久处黑暗的三人不由得眯起了眼睛。
相国府，到了。
与想象中金碧辉煌、穷奢极欲的景象不同，眼前的相国府，透着一种冰冷而森严的秩序感。卫士们身披的黑甲，样式统一，闪烁着金属的冷光，与汉军制式的任何一种都不同。他们站姿笔挺，目不斜视，像一尊尊没有生命的雕像。
庭院中，没有珍禽异兽，也没有歌姬舞女。只有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木，和来往穿梭、脚步匆匆的官员吏员。每个人都神情肃穆，不敢高声语，整个府邸安静得像一座巨大的军营。
这份安静，比任何喧嚣都更让人心悸。
穿过几重庭院，一名面白无须的宦官将他们引至一处偏殿。殿门敞开，一股浓郁的肉香和酒气扑面而来。
“玄德公，请吧。相国已等候多时。”宦官尖细的嗓音里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调子。
刘备深吸一口气，率先踏入殿内。
大殿正中，董卓那肥硕如山的身躯，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宽大的胡床上。他面前的案几上，杯盘狼藉，一只烤得焦黄流油的乳猪，已经被他撕扯得不成模样。
他没有看进来的刘备三人，只是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手中的一只猪蹄，啃得满嘴流油，发出“吧唧吧唧”的声响，在这安静的大殿里，显得格外刺耳。
李儒侍立一旁，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阴冷笑意，目光在刘备三人身上扫过，像是在打量三只待宰的羔羊。
张飞的拳头，瞬间捏得咯咯作响。关羽的丹凤眼，也微微眯起，一道寒光一闪而逝。
刘备却只是躬身行礼，声音沙哑：“罪臣刘备，拜见相国。”
“嗯……”董卓喉咙里含混地应了一声，依旧没有抬头，又狠狠地撕下一大块皮肉，塞进嘴里，费力地咀嚼着。
大殿内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只有董卓咀嚼的声音，和张飞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。
这是一种无声的羞辱，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加伤人。他就是要让刘备，这个昔日的汉室宗亲，天下闻名的仁德君子，像个下人一样，在他面前站着，等着他吃完。
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，每一息都像是在刘备的心上用钝刀子割过。他能感觉到身后两兄弟身上散发出的，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火。他甚至能看到，张飞的脖子上，青筋已经一根根地暴起。
“三弟！”刘备没有回头，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。
就在张飞即将爆发的前一刻，董卓终于放下了啃得干干净净的猪骨头。他拿起旁边侍女奉上的丝巾，随意地擦了擦满是油污的嘴和手，然后将丝巾扔在地上，打了个饱嗝。
“嗝……刘玄德，别站着了，坐。”他肥硕的手指，随意地指了指殿下摆着的几张矮席，“咱家这儿没那么多臭规矩。来了，就是客。”
刘备依言坐下，关羽和张飞也跟着在他身后坐下，只是那姿势，怎么看都像是随时准备暴起伤人的猛虎。
“知道咱家今天找你来，是干什么吗？”董卓拿起一杯酒，一饮而尽，哈出一口浓烈的酒气。
“备，不知。”
“猜猜。”董卓咧嘴一笑，露出被肉丝塞满的牙缝，眼神中充满了恶劣的趣味。
刘备沉默不语。
“没劲。”董卓撇了撇嘴，似乎对刘备这种不配合的态度很不满。他拍了拍手，殿外立刻有几个仆役抬着几样奇怪的东西走了进来。
为首的一件，像是一张犁，但通体由黑沉沉的钢铁铸成，犁头的形状也十分古怪，线条流畅，闪烁着锋利的光芒，与时下笨重的木犁、铁口犁截然不同。
后面还有一件，像个带着轮子的小木箱，上面接着一根长长的把手，箱子下面，伸出几根中空的铁管，不知是何用途。
“认识这些玩意儿吗？”董卓指着那些东西，像个炫耀新玩具的孩子。
刘备看着那几样东西，心中充满了困惑。他自问走南闯北，见多识广，却从未见过如此形制的农具。那闪烁着乌光的钢铁，那精巧的结构，都透着一股超越这个时代的陌生感。
“此乃‘曲辕犁’，”董卓也不等他回答，自顾自地介绍起来，脸上带着一种炫耀的得意，“别看它小，一个壮劳力，一天能耕的地，比你们那种破木犁多三倍不止！还省力！”
他又指向那个带轮子的小箱子：“这个，叫‘播种机’。人推着走，种子就能自己从管子里掉进犁好的沟里，还能顺便把土给盖上。又快又匀，省下的人力，都能再多开几亩地了！”
董-陈默心中暗爽。
【怎么样？傻眼了吧刘大耳朵？这些可都是我从商城里兑换的初级农业科技套餐。对付你们这帮封建土着，简直就是降维打击。别说坦克大炮了，老子光用这些农具，就能把你的民心基本盘给挖干净！】
刘备的心，猛地一沉。
他不是蠢人。相反，他比谁都明白，这两样看似不起眼的东西，意味着什么。
耕作效率提升三倍。播种效率提升数倍。
这意味着，在同样的土地上，能养活更多的人。这意味着，百姓将从繁重的劳作中解脱出来，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休养生息。
这是足以改变国本的神器！
而这样的神器，却掌握在董卓的手中。
“相国……从何处得此神物？”刘备的声音，干涩无比。
“神物？”董卓哈哈大笑，肥硕的肚皮剧烈地颤抖着，“咱家就是神！咱家说要有光，这天上就得给咱家出太阳！咱家说地里要多长粮食，这地，就得给咱家玩命地产！”
他笑够了，脸上的表情猛地一收，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盯住刘备，那目光，贪婪、粗鄙，却又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。
“刘玄德，你不是天天把‘仁义’、‘爱民’挂在嘴边吗？你不是走到哪儿，都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，好像全天下的百姓都是你亲爹一样吗？”
“现在，咱家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“咱家要在关中，乃至整个北方，推广这些新农具，还要推广亩产几千斤的‘地蛋’和‘玉米’。咱家还要兴修水利，减免赋税，让那些泥腿子都吃饱饭，给咱家生更多的小泥腿子，好让咱家以后有更多的羊毛可以剪。”
董卓的话，一句比一句粗俗，一句比一句直白，将“利民”之举，说成了最赤裸裸的“剥削”宣言。
“可咱家名声不好听。咱家杀的人太多，那些贱骨头，怕咱家。咱家给他们好东西，他们还以为是毒药。”
“所以，咱家需要一个门面。一个天下闻名的‘大善人’，一个把‘仁义’刻在脸上的活招牌，来替咱家办这件事。”
董卓的身子向前倾了倾，巨大的阴影将刘备完全笼罩。他压低了声音，一字一句，如同魔鬼的低语：
“咱家要成立一个‘司农院’，专门管这件事。咱家封你做这个‘司农院卿’。”
“从今往后，你，刘玄德，就是咱家手下的一条狗。咱家让你去推广农具，你就得摇着尾巴去。咱家让你去安抚百姓，你就得把‘相国圣明’这四个字，给咱家喊得全天下都听见。”
“咱家要让所有人都看看，你刘备，是怎么样心甘情愿地，为咱家这个‘国贼’效力的。”
“怎么样？这个官，你当，还是不当？”
“轰！”
刘备的脑子里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。
他想过无数种董卓羞辱他的方式，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。
这已经不是羞辱了。
这是诛心！
这是要将他毕生所追求的“仁义”之名，彻底踩在脚下，碾得粉碎，再吐上一口浓痰。
让他成为董卓推行“暴政”的遮羞布，成为董卓愚弄百姓的工具。
“董贼！你欺人太甚！”
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，张飞猛地从席上弹起，手中的丈八蛇矛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，矛尖直指董卓的咽喉！
“俺今日，必杀汝！”
这个“请”字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冰冷。
刘备整了整衣冠，迈步而出。关羽和张飞紧随其后，一个面沉如水，手按刀柄，另一个豹眼环睁，鼻孔中喷着粗气，像一头随时准备噬人的猛兽。
相国府的马车早已等在门外，与其说是马车，不如说是一个移动的黑色铁盒，四壁严丝合缝，只留了几个狭小的气窗。三人被“请”入车内，车门“哐当”一声关上，隔绝了外面的天光。
车厢内一片昏暗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“大哥，这董贼分明是鸿门宴！”张飞压低了声音，怒气却压不住，“待会儿见了那厮，若他敢有半分不敬，俺就先拧下他的狗头，大不了一死！”
“三弟，稍安勿躁。”刘备的声音有些发飘。
他靠在冰冷的车壁上，能感觉到车轮碾过长安城青石街道的震动。这震动，平稳而有力，与他此刻狂跳的心，形成了鲜明的反差。
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，但他知道，这绝不是一次普通的召见。这是那个男人，在用他独有的方式，宣告着新一轮游戏的开始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马车停稳。
车门打开，刺目的光线涌入，让久处黑暗的三人不由得眯起了眼睛。
相国府，到了。
与想象中金碧辉煌、穷奢极欲的景象不同，眼前的相国府，透着一种冰冷而森严的秩序感。卫士们身披的黑甲，样式统一，闪烁着金属的冷光，与汉军制式的任何一种都不同。他们站姿笔挺，目不斜视，像一尊尊没有生命的雕像。
庭院中，没有珍禽异兽，也没有歌姬舞女。只有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木，和来往穿梭、脚步匆匆的官员吏员。每个人都神情肃穆，不敢高声语，整个府邸安静得像一座巨大的军营。
这份安静，比任何喧嚣都更让人心悸。
穿过几重庭院，一名面白无须的宦官将他们引至一处偏殿。殿门敞开，一股浓郁的肉香和酒气扑面而来。
“玄德公，请吧。相国已等候多时。”宦官尖细的嗓音里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调子。
刘备深吸一口气，率先踏入殿内。
大殿正中，董卓那肥硕如山的身躯，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宽大的胡床上。他面前的案几上，杯盘狼藉，一只烤得焦黄流油的乳猪，已经被他撕扯得不成模样。
他没有看进来的刘备三人，只是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手中的一只猪蹄，啃得满嘴流油，发出“吧唧吧唧”的声响，在这安静的大殿里，显得格外刺耳。
李儒侍立一旁，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阴冷笑意，目光在刘备三人身上扫过，像是在打量三只待宰的羔羊。
张飞的拳头，瞬间捏得咯咯作响。关羽的丹凤眼，也微微眯起，一道寒光一闪而逝。
刘备却只是躬身行礼，声音沙哑：“罪臣刘备，拜见相国。”
“嗯……”董卓喉咙里含混地应了一声，依旧没有抬头，又狠狠地撕下一大块皮肉，塞进嘴里，费力地咀嚼着。
大殿内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只有董卓咀嚼的声音，和张飞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。
这是一种无声的羞辱，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加伤人。他就是要让刘备，这个昔日的汉室宗亲，天下闻名的仁德君子，像个下人一样，在他面前站着，等着他吃完。
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，每一息都像是在刘备的心上用钝刀子割过。他能感觉到身后两兄弟身上散发出的，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火。他甚至能看到，张飞的脖子上，青筋已经一根根地暴起。
“三弟！”刘备没有回头，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。
就在张飞即将爆发的前一刻，董卓终于放下了啃得干干净净的猪骨头。他拿起旁边侍女奉上的丝巾，随意地擦了擦满是油污的嘴和手，然后将丝巾扔在地上，打了个饱嗝。
“嗝……刘玄德，别站着了，坐。”他肥硕的手指，随意地指了指殿下摆着的几张矮席，“咱家这儿没那么多臭规矩。来了，就是客。”
刘备依言坐下，关羽和张飞也跟着在他身后坐下，只是那姿势，怎么看都像是随时准备暴起伤人的猛虎。
“知道咱家今天找你来，是干什么吗？”董卓拿起一杯酒，一饮而尽，哈出一口浓烈的酒气。
“备，不知。”
“猜猜。”董卓咧嘴一笑，露出被肉丝塞满的牙缝，眼神中充满了恶劣的趣味。
刘备沉默不语。
“没劲。”董卓撇了撇嘴，似乎对刘备这种不配合的态度很不满。他拍了拍手，殿外立刻有几个仆役抬着几样奇怪的东西走了进来。
为首的一件，像是一张犁，但通体由黑沉沉的钢铁铸成，犁头的形状也十分古怪，线条流畅，闪烁着锋利的光芒，与时下笨重的木犁、铁口犁截然不同。
后面还有一件，像个带着轮子的小木箱，上面接着一根长长的把手，箱子下面，伸出几根中空的铁管，不知是何用途。
“认识这些玩意儿吗？”董卓指着那些东西，像个炫耀新玩具的孩子。
刘备看着那几样东西，心中充满了困惑。他自问走南闯北，见多识广，却从未见过如此形制的农具。那闪烁着乌光的钢铁，那精巧的结构，都透着一股超越这个时代的陌生感。
“此乃‘曲辕犁’，”董卓也不等他回答，自顾自地介绍起来，脸上带着一种炫耀的得意，“别看它小，一个壮劳力，一天能耕的地，比你们那种破木犁多三倍不止！还省力！”
他又指向那个带轮子的小箱子：“这个，叫‘播种机’。人推着走，种子就能自己从管子里掉进犁好的沟里，还能顺便把土给盖上。又快又匀，省下的人力，都能再多开几亩地了！”
董-陈默心中暗爽。
【怎么样？傻眼了吧刘大耳朵？这些可都是我从商城里兑换的初级农业科技套餐。对付你们这帮封建土着，简直就是降维打击。别说坦克大炮了，老子光用这些农具，就能把你的民心基本盘给挖干净！】
刘备的心，猛地一沉。
他不是蠢人。相反，他比谁都明白，这两样看似不起眼的东西，意味着什么。
耕作效率提升三倍。播种效率提升数倍。
这意味着，在同样的土地上，能养活更多的人。这意味着，百姓将从繁重的劳作中解脱出来，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休养生息。
这是足以改变国本的神器！
而这样的神器，却掌握在董卓的手中。
“相国……从何处得此神物？”刘备的声音，干涩无比。
“神物？”董卓哈哈大笑，肥硕的肚皮剧烈地颤抖着，“咱家就是神！咱家说要有光，这天上就得给咱家出太阳！咱家说地里要多长粮食，这地，就得给咱家玩命地产！”
他笑够了，脸上的表情猛地一收，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盯住刘备，那目光，贪婪、粗鄙，却又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。
“刘玄德，你不是天天把‘仁义’、‘爱民’挂在嘴边吗？你不是走到哪儿，都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，好像全天下的百姓都是你亲爹一样吗？”
“现在，咱家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“咱家要在关中，乃至整个北方，推广这些新农具，还要推广亩产几千斤的‘地蛋’和‘玉米’。咱家还要兴修水利，减免赋税，让那些泥腿子都吃饱饭，给咱家生更多的小泥腿子，好让咱家以后有更多的羊毛可以剪。”
董卓的话，一句比一句粗俗，一句比一句直白，将“利民”之举，说成了最赤裸裸的“剥削”宣言。
“可咱家名声不好听。咱家杀的人太多，那些贱骨头，怕咱家。咱家给他们好东西，他们还以为是毒药。”
“所以，咱家需要一个门面。一个天下闻名的‘大善人’，一个把‘仁义’刻在脸上的活招牌，来替咱家办这件事。”
董卓的身子向前倾了倾，巨大的阴影将刘备完全笼罩。他压低了声音，一字一句，如同魔鬼的低语：
“咱家要成立一个‘司农院’，专门管这件事。咱家封你做这个‘司农院卿’。”
“从今往后，你，刘玄德，就是咱家手下的一条狗。咱家让你去推广农具，你就得摇着尾巴去。咱家让你去安抚百姓，你就得把‘相国圣明’这四个字，给咱家喊得全天下都听见。”
“咱家要让所有人都看看，你刘备，是怎么样心甘情愿地，为咱家这个‘国贼’效力的。”
“怎么样？这个官，你当，还是不当？”
“轰！”
刘备的脑子里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。
他想过无数种董卓羞辱他的方式，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。
这已经不是羞辱了。
这是诛心！
这是要将他毕生所追求的“仁义”之名，彻底踩在脚下，碾得粉碎，再吐上一口浓痰。
让他成为董卓推行“暴政”的遮羞布，成为董卓愚弄百姓的工具。
“董贼！你欺人太甚！”
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，张飞猛地从席上弹起，手中的丈八蛇矛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，矛尖直指董卓的咽喉！
“俺今日，必杀汝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