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2章 雪域秘符,声波探路-《直播考古:我的残玉能通古今》

  太阳升到中天时,赵晓曼站在文化站门口,手里攥着一份卫星图。她没再说话,转身走了。罗令站在原地,掌心贴着残玉,指节微微发紧。

  下午三点十七分,她推开了实验室的门。

  这间屋子原是仓库,堆过冬粮和化肥,后来被她改造成简易研究室。墙上挂着投影幕布,桌角摆着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声波共振仪,外壳有裂痕,但核心部件还能用。她把残玉碎片放进检测槽,盖上屏蔽罩,接通电源。屏幕亮起,波形图缓慢滚动,起初是杂乱的背景噪声,几分钟后,一条低频脉冲线悄然浮现,频率稳定在18.3赫兹。

  她调出昨日录下的昆仑山风声频谱,两组数据并列比对。误差仅0.7赫兹。

  “不是巧合。”她低声说。

  罗令站在她身后,没接话。他盯着屏幕上的波峰,想起春分那晚玉面漾开的三道光。最长的那道指向西北,如今这频率,也朝着同一个方向轻轻摆动。

  “你要去,得知道怎么进。”赵晓曼关掉仪器,取出残玉,指尖擦过玉面裂口,“光靠坐标不行。那地方常年积雪,无人机飞不稳,信号也断。可如果……声音能引路呢?”

  他抬眼看她。

  她没回避视线,“上次直播,我唱祈雨歌的时候,竹简震动了。你记得吗?”

  他记得。那晚直播间弹幕炸开,说古文字自己发了光。后来分析,是声波共振激发了竹纤维里的矿物微粒。可当时没人想到,那不只是反应——是回应。

  “你想试试?”他问。

  “我已经试了。”她打开笔记本,调出一段音频波形,“我把残玉的脉冲转成音轨,用古越语调匹配。节奏、起伏、停顿……都对得上。”

  她按下播放键。

  一段轻缓的哼唱流出来,没有歌词,只有音节流转,像风掠过山谷的回响。仪器屏幕上的波形立刻跳动,幅度提升三倍。她又接入远程地震监测系统,刷新页面。

  可可西里无人区边缘,一个监测点刚刚触发报警。局部震动持续12秒,震级1.4,判定为小型雪崩。

  “时间吻合。”她说,“就在刚才。”

  罗令走到窗边。王二狗正带着巡逻队在主渠边拆旧竹架,准备春耕。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过屋顶,落在校舍外的电线杆上。一切如常,可他知道,有些事已经变了。

  他回身,“再试一次。”

  赵晓曼点头,戴上监听耳机,闭眼调息。几秒后,她开口,声音压得很低,仍是那段祈雨歌的片段,但这次,她刻意放慢尾音,模仿玉脉冲的衰减节奏。

  声波仪峰值骤升。

  几乎同时,电脑弹出新警报:同一区域,再次记录到雪崩信号,强度略弱,范围更集中。

  “不是自然现象。”罗令盯着数据,“是响应。”

  她摘下耳机,脸色有些发白,“它在听。”

  他没说话,转身打开投影仪,调出无人机最新传回的影像。画面模糊,雪花干扰严重,但能看清山坡下半截裸露的岩壁。雪崩冲开了表层积雪,露出一块金属结构——半埋在土石中的青铜环,直径约四十厘米,表面覆满冰霜。

  “放大。”他说。

  图像逐帧清晰。环身刻有纹饰,双龙缠绕,中间交叠出一个“卍”形结印。他一眼认出那手法。

  他调出电子族谱,翻到第十五代罗守印的页码。图示是一枚铜印拓片,印钮为双玉交缠式,结法独特:右玉压左玉,第三圈回扣时形成倒钩锁死,为罗家独传,防伪用。

  两幅图叠在一起。

  完全重合。

  “这是祖传结印。”他声音很轻,像是自语,“没人能仿。”

  话音刚落,窗外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。

  起初像是云层滚动,接着震动传到地面,桌上的仪器轻微晃动。赵晓曼抬头看向天空,只见远处山口上方,一团黑影正破云而出,机身被阳光映出金属冷光,旋翼搅动气流,雪尘翻卷。

  “直升机?”她皱眉。

  罗令走到窗前,眯眼盯着那架飞机。它没降落,也没靠近村子,而是沿着山脊线低空飞行,方向正是昆仑山北麓的坐标点。

  “他们来得很快。”他说。

  “谁?”她问。

  “等着看信号的人。”他关掉投影,拔下U盘,塞进衣袋。手指碰到胸前的残玉,温度正常,没有发光,也没有震动。可他知道,刚才那两次雪崩,不是风,不是重力,是某种东西被唤醒了。

  赵晓曼盯着他,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

  他没回答,转身走向门口。经过桌子时,顺手把声波仪的电源拔了。屏幕熄灭前,最后一帧波形还在微微跳动,像心跳。

  “你不能一个人去。”她说。

  他停下。

  “我不是拦你。”她声音低了些,“但你得知道,那扇门背后,不只是遗迹。”

  他回头,“我知道。”

  “那你也要带上这个。”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金属盒,打开,里面是一块更小的玉碎片,边缘呈锯齿状,与他胸前那块能拼合出完整弧度。

  “你从哪儿来的?”

  “族谱背面。”她说,“你没注意到,最后一页背面有层夹层。紫外线灯照出来的时候,除了那句话,还有这块玉的拓印尺寸和埋藏位置——在老槐树第三根主根下三十厘米。”

  他看着她。

  “你早就准备好了。”

  “我只是不想你死在路上。”

  他接过碎片,放进防水袋,贴着原玉挂回脖子。两块玉靠在一起,仍无反应。

  轰鸣声更近了。直升机已飞越主山口,开始盘旋,高度下降,似乎在搜寻什么。无人机信号灯在电脑屏幕上忽明忽暗,连接不稳定。

  罗令走到讲台前,拿起粉笔,在黑板上写下三行字:

  声波共振,频率吻合。

  古音启封,雪崩现门。

  门环纹样,祖传结印。

  他放下粉笔,打开直播测试窗口。弹幕未开,画面静止。他把族谱扫描件、声波数据图、门环照片依次上传,设为自动轮播。

  王二狗敲门进来,手里拿着对讲机,“罗老师,西北坡的信号断了,无人机掉线。”

  “让它回来。”

  “飞不回来。风太大,电池只剩17%。”

  “那就等。”

  “可那飞机——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

  王二狗犹豫了一下,“要不我带人上山?看看是不是设备坏了?”

  “别去。”

  “可——”

  “那不是设备问题。”罗令看着窗外,“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看见。”

  赵晓曼走过来,把卫星图放在桌上,“坐标已经标好。古河道走向和我们这儿的水脉匹配度78%,不是偶然。你要是非去,至少走对路。”

  他点头。

 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,“带上我。”

  “太险。”

  “那你一个人更走不远。”她语气平静,“我能唱。你忘了?声音是钥匙。”

  他没再拒绝。

  两人收拾装备。罗令检查背包里的工具:地质锤、防水灯、绳索、急救包。赵晓曼往包里塞了几块备用电池,还有那台声波仪。临出门前,她又折回实验室,把最后一条音频导出,存进U盘。

  直升机仍在盘旋,但没降落。它绕着山脊转了第三圈,突然拉升高度,朝着昆仑方向直飞而去。

  “他们在赶时间。”赵晓曼说。

  “那就别让他们抢先。”

  他们走出文化站。王二狗站在台阶上,手里攥着对讲机,“要我通知巡逻队?”

  “不用。”罗令说,“守好村。”

  “可——”

  “这是命令。”

  王二狗张了张嘴,最终只憋出一句:“你们……小心点。”

  两人没再说话,沿着后山小路上行。风从西北吹来,带着雪的气息。罗令摸了摸胸前的玉,依旧冰凉。

  可他知道,那扇门已经开了。

  雪地上,无人机最后传回的画面定格在青铜门环上。冰棱未融,纹路清晰。远处,直升机的剪影正切入云层,机腹下探照灯亮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