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风风火火赶到包间门口，高跟鞋“哒哒”一路小跑，一推包间门，秦姨脸上立马堆着满脸的笑，脚步都没敢停，
一边快步往里头走，一边冲各位领导连连拱手道歉：“哎哟！各位领导，实在对不住对不住，让大伙儿久等了！
都怪老曹（曹可凡）那家伙，本来跟我说得好好的，录一个小时就收工，
结果他跟杨皓聊得太投缘，一不留神就唠了俩多小时，直接把饭局的点儿给耽误了！
我这一路上都惦记着，生怕让各位久等，实在抱歉抱歉，我的我的！”
说完，她亲自给副总、主任们斟茶，嘴里还不停招呼：“今天咱们黄河路老弄堂本帮菜，
我特意让师傅留了招牌八宝鸭，一会儿给您片皮现卷，权当我赔礼！领导们多担待，多担待！”
众人一听这话，笑声就散开来了。
那位领导也顺势一摆手，带着点轻松的调侃：“哎呀，小秦侬讲啥话啦，工作哪能比得上朋友来得要紧呀？
平常大家都忙，今朝好不容易坐齐，咱就放松放松嘛。来，先介绍介绍咱今天的贵客。”
秦姨一听，笑得眉眼都弯了：“哎哟，那我就不客气咯。”
她微微一侧身，拉过杨皓，“来来来，皓子，我给侬介绍——
这位是咱们台里分管电视剧内容的冯台，台里老前辈咯，人蛮好噢。”
杨皓礼貌地上前一步，微微鞠了个躬，
语气规矩又带点稚气：“冯台好，我是杨皓，第一次见您，多多关照。”
冯台笑呵呵地伸手：“哎呀，小伙子蛮客气咯。
我早听小秦讲过侬，讲侬唱歌蛮灵气、蛮特别的。今朝总算见到真人咯。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转头看向秦姨，笑着摆摆手：“小秦，侬去看一眼厨房那边的菜弄得好伐？我来陪陪这位小朋友。”
这语气听着软，实际上是熟人之间那种自然分工。
秦姨也没推，笑着点点头：“好咯，那我去看看。侬帮我照应下这小朋友，头一次来这种场合，不熟悉环境。”
“哎呀，小秦讲这话见外咯，”冯台手一摆，笑中带松，“咱自家人，照顾是应该的嘛。”
秦姨听了，轻轻笑着，临走前还顺势朝杨皓递了个眼神——意思很明显：少讲、多听。
杨皓心里一咯噔，赶紧轻轻点头，露出个乖巧的笑。
等秦姨前脚一走，冯台就伸手拍了拍杨皓的肩：“侬这小伙子蛮好噢，气质干净，眼神也亮。唱歌的吧？
我记得去年春晚上，好像看到过侬一眼？”
杨皓忙笑：“哎呀，那可能是节目组灯光打得好，真人没那么出挑。”
“哈哈——这小囡嘴巴蛮会讲哦！”冯台乐得直摇头，
“难怪小秦一直讲侬懂礼貌、懂分寸。来，来，这边，别太拘谨，喝点茶先。”
他伸手招呼服务员：“阿姐，帮我倒点热茶。小朋友第一次来上海台，要热乎点嘛。”
周围几个领导也跟着笑：“现在这年纪的小朋友，会讲又稳重，不多见噢。看起来斯文得来，又不怯场。”
杨皓连忙谦虚着笑：“您几位前辈都是我该学的对象，我还嫩得很。”
冯台笑眯眯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手指在茶盏边轻敲两下：“讲得好。小秦带来的孩子，果然蛮有教养。
今朝这饭局啊，就当是认识认识朋友，不用太放在心上。唱歌唱得好是一回事，做人做事也是学问。”
“是是，”杨皓忙点头，“我晓得，您放心，我听秦姨的——该学的都学。”
“嗯，好噢。”冯台笑着眯起眼，“年轻人晓得听长辈话，是福气。
来，我给侬介绍介绍今天到场的客人，多认识几个人对于咱们这个行业来说，蛮好的。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转头跟旁边的人打趣：“现在这帮后生啊，一个个有才气得来，脾气也有。
像皓子这样的，不多见咯——有灵气，有礼数，这两样加起来，前途不得了。”
众人笑声又起，气氛一下子就活络开来。
那笑里带着上海人特有的细腻与分寸感——既热络，又不冒头；既夸人，又留三分余地。
冯台笑盈盈地介绍：“来，小杨，这位是我们庄立奇庄老师。
老法师咯，上海滩这块拍电视剧的，没几个人不晓得他。”
杨皓赶紧上前，规规矩矩地笑着伸手：“庄老师好，久仰大名。”
他是真听过——这位可不是一般人。庄立奇，资深影视制片人，橙天娱乐国际集团总裁，
早年在上海电影制片厂干过，后来又去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上海分公司当总经理，
拍过四十多部影视剧，不少都是家喻户晓的热剧，拿奖拿到手软。
庄立奇穿着一件浅灰的中山装，气质里透着老派电影人的讲究，
一听这“久仰”俩字，眉眼一弯：“哎呀，小朋友客气啦。讲讲看嘛——侬听说过我点啥？”
杨皓想也没想，立刻掰着手指头数起来：“《情深深雨蒙蒙》、《粉红女郎》、《啼笑因缘》……这些我都看过，我妈特喜欢看。”
“哎哟——这些都是老早的戏咯，”庄立奇笑出声，
嘴角的皱纹都跟着动了，“你妈妈看我拍的戏，侬现在都长大了，我都老咯！”
旁边的冯台赶紧接话：“庄总，侬这话讲得。现在年轻人晓得当年那些戏，说明您老作品经典咯。”
“哪里哪里，”庄立奇摇着手，笑着叹口气，“那时候条件也艰苦，哪有现在这些高清机子、后期系统噢。
那时候一个镜头一过，演员都得靠真本事。”
杨皓赶紧附和：“我小时候看还真觉得有味儿，那个时代的镜头感特真，人物都立得住。”
“嘿，小朋友蛮会讲的嘛。”庄立奇笑眯眯地看着他，“这嘴皮子——上海人都要服你几分。”
“庄总，您别笑他了，”冯台接过话，“人家现在在音乐圈子里是个‘小火苗’。春晚请他唱，可不容易。”
庄立奇略一挑眉，端起茶杯抿了口：“唱歌啊？现在小伢儿都蛮会玩音乐的，
不过我讲句实话——唱歌上电视，侬得唱得有情绪、有内容，不是光会喊。”
杨皓笑得谦虚：“您说得对，庄老师。
我这次春晚准备了两首歌，一首是慢的，一首是摇滚的，想试试看新老观众都能喜欢。”
“好咯，有野心。”庄立奇点了点头，微微侧身，“唱歌是门学问，拍戏也是。
将来啊，要是侬有兴趣，不妨试试看把两样合起来做——我看你这气质，拍点文艺片，没准也蛮好看。”
冯台立刻笑道：“庄总这话我可记下啦。小杨，你看——这可是庄老师‘点将’呢。”
庄立奇摆手笑：“哎呀，我就是讲讲。
现在影视圈里，也该有点新血咯。
侬看这几年啊，从港台的风气慢慢变成我们自己本地的调子——这才是上海的味道。”
杨皓认真地点头：“我也觉得，现在观众喜欢更有生活感的东西，音乐和戏都该走自己的路。”
“好噢！”庄立奇一拍手，笑道：“这伢儿讲得蛮透的。
来，来，喝口茶——祝你明天彩排顺顺当当，唱出个‘响当当’的名堂来。”
“谢谢庄老师。”杨皓礼貌的道谢。
冯台在一旁笑着打趣：“庄总，侬今天碰到个小家伙，怕是又要‘动心’咯。”
“哈哈哈，动心谈不上，”庄立奇笑眯眯地看着杨皓，“不过我喜欢这种有点底子、有点自信的年轻人。
要是肯沉得下去，过几年，一定响亮。”
冯台笑呵呵地又介绍了几位台里的同事，都是平日里和秦姨走得近、能说得上话的人。
大家一见面，场子顿时热起来，客气话、笑声一串一串地飘。
“哎呀，小杨，你这孩子嘴巴甜，会讲话。”有位副编导笑着说。
“没有没有，前辈们面前，我就是个小学生。”杨皓连忙谦虚地摆摆手。
杨皓一点儿没含糊，客客气气地跟每位都递手问好，
“张主任好”
“李主任费心”，
礼数做得周到又不刻意，看得旁边领导都点头。
可等冯台介绍的下一位，“来，小杨，这位任总，你也该认识认识。”
杨皓当场就愣了，脸上的笑容都顿了半秒。
一位笑眯眯的儒雅大叔，杨皓当场愣住——脑子里“嗡”一声：这谁？这谁？这谁？——任中伦！
上影集团“一把手”，2003年接盘上影，党委书记兼总裁，货真价实的“沪上影视大掌柜”。
上影集团的掌舵人。
那可是电影圈里有名的“文人型大总”，写影评、做制片、拍片子、讲课——哪一项拎出来都够人仰着头看。
人家早年是中文系副主任、教授，上海作协会员，电影评论学会理事，
《文汇报》特约记者，编过《文汇电影时报》评论版，
给研究生开课：《电影学理论》《电影批评学》《新时期电影》《中国电影导演》……着作等身，
其中《新时期电影》还拿过全国高校学术着作一等奖，在日本再版——妥妥学者型大佬。
杨皓心里直抽抽：这场饭局，怎么能请到他？这种“大神”咋会落座今儿这局？超纲了啊！
就凭秦姨那级别，平时想约任总都得排号，今晚居然同框吃饭？这可不是一般电视台领导能约来的级别。
他瞬间怀疑人生——这饭局怕不是“隐藏副本”？
可愣神归愣神，礼数不能丢。杨皓赶紧上前半步，腰杆儿微弓，双手伸出老远去握手，
声音都拔高两度：“任老师，您好您好！真没想到您今儿也赏脸到场，我……受宠若惊！”
冯台带着笑，语气里带点骄傲：“小杨，你也晓得任总咯？
咱们上海的文化人里头，他是出了名的忙，今天能来，算是给足我们面子。”
“哪里哪里，”任仲伦笑着摆手，声音温润，“都是自己人，秦老师也邀请得诚恳，我就过来坐坐。
听说小杨在阿美莉卡取得了不小的成绩，我过来取取经。”
他说话那种语气——轻柔里带着点节奏感，既有教授的条理，又不失那种老派文化人的儒雅。
杨皓语气真诚谦虚的说：“任老师，您好您好，我那是小打小闹，就是自己一时兴起，闹着玩儿呢。”
他哪敢在这种大神面前翘尾巴啊。要知道，这位在他心里可不是随便哪位制片人，是写入教材的那种存在。
说完赶紧连连摆手否认，生怕显得不踏实、不谦虚。
任仲伦听完，笑得很有分寸：“哦？闹着玩都能取得那样的成绩，那更不简单。”
那语气温和，带着点“打趣里的赞许”，但份量一点没少。
在场几位台里的同事听了，都跟着笑出声——这种级别的人夸一句，那可比上新闻还值。
杨皓还想解释两句，连连摆手：“哎您可别夸，真不值当。”
杨皓还要解释，任总摆摆手说：“不用过分谦虚，成绩就是成绩，
不管是闹着玩还是有意为之，都不能抹杀最后的结果。”
他说完这句，语气一转，略带介绍的口吻：“先不说这些。来，我给你介绍一位重要的客人。”
说着，他微微抬手，示意身边的一位女士。
“这位，是华纳兄弟影业（warner bros. pictures）中国区总裁——艾秋兴（Ellen Eliasoph）女士。”
杨皓当场愣了愣神儿，脑子一时没转过来。
他模模糊糊有印象，上影集团以前跟华纳好像有过一段合作，
不过后来听说没太成气候，具体咋回事儿、为啥没成，他也记不太真切了。
可这位艾总今儿个怎么会来这儿啊？这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呀？
这饭局真是越来越往超纲的方向走了，跟一开始秦姨想争取《浪漫满屋》项目主导权的初衷，简直快不沾边了，
透着股子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外。
但杨皓也没失礼，客气的打招呼：“您好！艾秋兴（Ellen Eliasoph）女士，欢迎您的到来。”
说到底，今儿这场“超标”的局，还真就是冲杨皓来的——只不过绕了个大弯儿。
一边快步往里头走，一边冲各位领导连连拱手道歉：“哎哟！各位领导，实在对不住对不住，让大伙儿久等了！
都怪老曹（曹可凡）那家伙，本来跟我说得好好的，录一个小时就收工，
结果他跟杨皓聊得太投缘，一不留神就唠了俩多小时，直接把饭局的点儿给耽误了！
我这一路上都惦记着，生怕让各位久等，实在抱歉抱歉，我的我的！”
说完，她亲自给副总、主任们斟茶，嘴里还不停招呼：“今天咱们黄河路老弄堂本帮菜，
我特意让师傅留了招牌八宝鸭，一会儿给您片皮现卷，权当我赔礼！领导们多担待，多担待！”
众人一听这话，笑声就散开来了。
那位领导也顺势一摆手，带着点轻松的调侃：“哎呀，小秦侬讲啥话啦，工作哪能比得上朋友来得要紧呀？
平常大家都忙，今朝好不容易坐齐，咱就放松放松嘛。来，先介绍介绍咱今天的贵客。”
秦姨一听，笑得眉眼都弯了：“哎哟，那我就不客气咯。”
她微微一侧身，拉过杨皓，“来来来，皓子，我给侬介绍——
这位是咱们台里分管电视剧内容的冯台，台里老前辈咯，人蛮好噢。”
杨皓礼貌地上前一步，微微鞠了个躬，
语气规矩又带点稚气：“冯台好，我是杨皓，第一次见您，多多关照。”
冯台笑呵呵地伸手：“哎呀，小伙子蛮客气咯。
我早听小秦讲过侬，讲侬唱歌蛮灵气、蛮特别的。今朝总算见到真人咯。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转头看向秦姨，笑着摆摆手：“小秦，侬去看一眼厨房那边的菜弄得好伐？我来陪陪这位小朋友。”
这语气听着软，实际上是熟人之间那种自然分工。
秦姨也没推，笑着点点头：“好咯，那我去看看。侬帮我照应下这小朋友，头一次来这种场合，不熟悉环境。”
“哎呀，小秦讲这话见外咯，”冯台手一摆，笑中带松，“咱自家人，照顾是应该的嘛。”
秦姨听了，轻轻笑着，临走前还顺势朝杨皓递了个眼神——意思很明显：少讲、多听。
杨皓心里一咯噔，赶紧轻轻点头，露出个乖巧的笑。
等秦姨前脚一走，冯台就伸手拍了拍杨皓的肩：“侬这小伙子蛮好噢，气质干净，眼神也亮。唱歌的吧？
我记得去年春晚上，好像看到过侬一眼？”
杨皓忙笑：“哎呀，那可能是节目组灯光打得好，真人没那么出挑。”
“哈哈——这小囡嘴巴蛮会讲哦！”冯台乐得直摇头，
“难怪小秦一直讲侬懂礼貌、懂分寸。来，来，这边，别太拘谨，喝点茶先。”
他伸手招呼服务员：“阿姐，帮我倒点热茶。小朋友第一次来上海台，要热乎点嘛。”
周围几个领导也跟着笑：“现在这年纪的小朋友，会讲又稳重，不多见噢。看起来斯文得来，又不怯场。”
杨皓连忙谦虚着笑：“您几位前辈都是我该学的对象，我还嫩得很。”
冯台笑眯眯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手指在茶盏边轻敲两下：“讲得好。小秦带来的孩子，果然蛮有教养。
今朝这饭局啊，就当是认识认识朋友，不用太放在心上。唱歌唱得好是一回事，做人做事也是学问。”
“是是，”杨皓忙点头，“我晓得，您放心，我听秦姨的——该学的都学。”
“嗯，好噢。”冯台笑着眯起眼，“年轻人晓得听长辈话，是福气。
来，我给侬介绍介绍今天到场的客人，多认识几个人对于咱们这个行业来说，蛮好的。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转头跟旁边的人打趣：“现在这帮后生啊，一个个有才气得来，脾气也有。
像皓子这样的，不多见咯——有灵气，有礼数，这两样加起来，前途不得了。”
众人笑声又起，气氛一下子就活络开来。
那笑里带着上海人特有的细腻与分寸感——既热络，又不冒头；既夸人，又留三分余地。
冯台笑盈盈地介绍：“来，小杨，这位是我们庄立奇庄老师。
老法师咯，上海滩这块拍电视剧的，没几个人不晓得他。”
杨皓赶紧上前，规规矩矩地笑着伸手：“庄老师好，久仰大名。”
他是真听过——这位可不是一般人。庄立奇，资深影视制片人，橙天娱乐国际集团总裁，
早年在上海电影制片厂干过，后来又去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上海分公司当总经理，
拍过四十多部影视剧，不少都是家喻户晓的热剧，拿奖拿到手软。
庄立奇穿着一件浅灰的中山装，气质里透着老派电影人的讲究，
一听这“久仰”俩字，眉眼一弯：“哎呀，小朋友客气啦。讲讲看嘛——侬听说过我点啥？”
杨皓想也没想，立刻掰着手指头数起来：“《情深深雨蒙蒙》、《粉红女郎》、《啼笑因缘》……这些我都看过，我妈特喜欢看。”
“哎哟——这些都是老早的戏咯，”庄立奇笑出声，
嘴角的皱纹都跟着动了，“你妈妈看我拍的戏，侬现在都长大了，我都老咯！”
旁边的冯台赶紧接话：“庄总，侬这话讲得。现在年轻人晓得当年那些戏，说明您老作品经典咯。”
“哪里哪里，”庄立奇摇着手，笑着叹口气，“那时候条件也艰苦，哪有现在这些高清机子、后期系统噢。
那时候一个镜头一过，演员都得靠真本事。”
杨皓赶紧附和：“我小时候看还真觉得有味儿，那个时代的镜头感特真，人物都立得住。”
“嘿，小朋友蛮会讲的嘛。”庄立奇笑眯眯地看着他，“这嘴皮子——上海人都要服你几分。”
“庄总，您别笑他了，”冯台接过话，“人家现在在音乐圈子里是个‘小火苗’。春晚请他唱，可不容易。”
庄立奇略一挑眉，端起茶杯抿了口：“唱歌啊？现在小伢儿都蛮会玩音乐的，
不过我讲句实话——唱歌上电视，侬得唱得有情绪、有内容，不是光会喊。”
杨皓笑得谦虚：“您说得对，庄老师。
我这次春晚准备了两首歌，一首是慢的，一首是摇滚的，想试试看新老观众都能喜欢。”
“好咯，有野心。”庄立奇点了点头，微微侧身，“唱歌是门学问，拍戏也是。
将来啊，要是侬有兴趣，不妨试试看把两样合起来做——我看你这气质，拍点文艺片，没准也蛮好看。”
冯台立刻笑道：“庄总这话我可记下啦。小杨，你看——这可是庄老师‘点将’呢。”
庄立奇摆手笑：“哎呀，我就是讲讲。
现在影视圈里，也该有点新血咯。
侬看这几年啊，从港台的风气慢慢变成我们自己本地的调子——这才是上海的味道。”
杨皓认真地点头：“我也觉得，现在观众喜欢更有生活感的东西，音乐和戏都该走自己的路。”
“好噢！”庄立奇一拍手，笑道：“这伢儿讲得蛮透的。
来，来，喝口茶——祝你明天彩排顺顺当当，唱出个‘响当当’的名堂来。”
“谢谢庄老师。”杨皓礼貌的道谢。
冯台在一旁笑着打趣：“庄总，侬今天碰到个小家伙，怕是又要‘动心’咯。”
“哈哈哈，动心谈不上，”庄立奇笑眯眯地看着杨皓，“不过我喜欢这种有点底子、有点自信的年轻人。
要是肯沉得下去，过几年，一定响亮。”
冯台笑呵呵地又介绍了几位台里的同事，都是平日里和秦姨走得近、能说得上话的人。
大家一见面，场子顿时热起来，客气话、笑声一串一串地飘。
“哎呀，小杨，你这孩子嘴巴甜，会讲话。”有位副编导笑着说。
“没有没有，前辈们面前，我就是个小学生。”杨皓连忙谦虚地摆摆手。
杨皓一点儿没含糊，客客气气地跟每位都递手问好，
“张主任好”
“李主任费心”，
礼数做得周到又不刻意，看得旁边领导都点头。
可等冯台介绍的下一位，“来，小杨，这位任总，你也该认识认识。”
杨皓当场就愣了，脸上的笑容都顿了半秒。
一位笑眯眯的儒雅大叔，杨皓当场愣住——脑子里“嗡”一声：这谁？这谁？这谁？——任中伦！
上影集团“一把手”，2003年接盘上影，党委书记兼总裁，货真价实的“沪上影视大掌柜”。
上影集团的掌舵人。
那可是电影圈里有名的“文人型大总”，写影评、做制片、拍片子、讲课——哪一项拎出来都够人仰着头看。
人家早年是中文系副主任、教授，上海作协会员，电影评论学会理事，
《文汇报》特约记者，编过《文汇电影时报》评论版，
给研究生开课：《电影学理论》《电影批评学》《新时期电影》《中国电影导演》……着作等身，
其中《新时期电影》还拿过全国高校学术着作一等奖，在日本再版——妥妥学者型大佬。
杨皓心里直抽抽：这场饭局，怎么能请到他？这种“大神”咋会落座今儿这局？超纲了啊！
就凭秦姨那级别，平时想约任总都得排号，今晚居然同框吃饭？这可不是一般电视台领导能约来的级别。
他瞬间怀疑人生——这饭局怕不是“隐藏副本”？
可愣神归愣神，礼数不能丢。杨皓赶紧上前半步，腰杆儿微弓，双手伸出老远去握手，
声音都拔高两度：“任老师，您好您好！真没想到您今儿也赏脸到场，我……受宠若惊！”
冯台带着笑，语气里带点骄傲：“小杨，你也晓得任总咯？
咱们上海的文化人里头，他是出了名的忙，今天能来，算是给足我们面子。”
“哪里哪里，”任仲伦笑着摆手，声音温润，“都是自己人，秦老师也邀请得诚恳，我就过来坐坐。
听说小杨在阿美莉卡取得了不小的成绩，我过来取取经。”
他说话那种语气——轻柔里带着点节奏感，既有教授的条理，又不失那种老派文化人的儒雅。
杨皓语气真诚谦虚的说：“任老师，您好您好，我那是小打小闹，就是自己一时兴起，闹着玩儿呢。”
他哪敢在这种大神面前翘尾巴啊。要知道，这位在他心里可不是随便哪位制片人，是写入教材的那种存在。
说完赶紧连连摆手否认，生怕显得不踏实、不谦虚。
任仲伦听完，笑得很有分寸：“哦？闹着玩都能取得那样的成绩，那更不简单。”
那语气温和，带着点“打趣里的赞许”，但份量一点没少。
在场几位台里的同事听了，都跟着笑出声——这种级别的人夸一句，那可比上新闻还值。
杨皓还想解释两句，连连摆手：“哎您可别夸，真不值当。”
杨皓还要解释，任总摆摆手说：“不用过分谦虚，成绩就是成绩，
不管是闹着玩还是有意为之，都不能抹杀最后的结果。”
他说完这句，语气一转，略带介绍的口吻：“先不说这些。来，我给你介绍一位重要的客人。”
说着，他微微抬手，示意身边的一位女士。
“这位，是华纳兄弟影业（warner bros. pictures）中国区总裁——艾秋兴（Ellen Eliasoph）女士。”
杨皓当场愣了愣神儿，脑子一时没转过来。
他模模糊糊有印象，上影集团以前跟华纳好像有过一段合作，
不过后来听说没太成气候，具体咋回事儿、为啥没成，他也记不太真切了。
可这位艾总今儿个怎么会来这儿啊？这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呀？
这饭局真是越来越往超纲的方向走了，跟一开始秦姨想争取《浪漫满屋》项目主导权的初衷，简直快不沾边了，
透着股子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外。
但杨皓也没失礼，客气的打招呼：“您好！艾秋兴（Ellen Eliasoph）女士，欢迎您的到来。”
说到底，今儿这场“超标”的局，还真就是冲杨皓来的——只不过绕了个大弯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