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7章 目标,辽东!-《大明洪武,从洗刀辽河到饮马瀚海》

  明军大营。

  那些投降的驼兵俘虏,

  在李祺的授意下,

  并未受到苛待,

  反而得到了食物和饮水。

  经过几日的审问与观察,

  一个熟悉当地路径的老驼兵,

  被带到了朱标和李祺面前。

  “殿下,大将军,”

  老驼兵名叫巴图,

  “我们的部落……叫‘灰驼部’,

  就在东北方三百里外的‘死水洼’。

  那里……水是苦的,

  草是咸的,

  养活不了多少牲口,

  日子……很苦。”

  朱标坐在帅案后。

  他目光沉静地看着巴图:

  “既知日子苦,为何还要追随黑狼部余孽,袭击王师,焚我粮草?”

  巴图低下头,声音沙哑:

  “少族长……乌恩其,

  他许诺,打下白鹿部,

  抢了他们的草场和粮食,

  就分给我们……族里的老人孩子,

  冬天快熬不住了……族长和几个族老,

  收了乌恩其的金子,

  逼着我们青壮出来打仗……”

  李祺在一旁接口,

  语气带着一丝冷意:

  “所以,你们就用别人的命,来换自己活命的机会?”

  巴图身体一颤,猛地抬头,眼中血丝密布:

  “大将军!我们没得选!

  族老们说,不跟着乌恩其干,

  大明也不会放过我们这些‘残元余孽’!

  与其等死,不如拼一把!”

  朱标沉默片刻,缓缓道:

  “大明律法昭昭,首恶必办,胁从不问。

  归顺者,即为大明子民,朝廷自会安置。

  乌恩其已伏诛,尔等既已投降,

  过往之事,孤可既往不咎。”

  他站起身,走到营帐门口,

  指着外面广袤但贫瘠的盐碱地:

  “死水洼,非久居之地。

  孤给你们指一条活路。”

  巴图眼中闪过一丝希冀。

  “往东南方,六百里外,

  有一片水草丰美之地,名曰‘月亮湾’。

  那里已有几个归顺的小部落定居,

  朝廷正推行屯牧新政。”

  朱标转身,

  “孤命你为向导,引大军前往灰驼部驻地。

  若你部愿真心归顺,迁徙至月亮湾,

  与邻部和睦相处,朝廷可拨发粮种、新式农具,

  助尔等安家落户,开垦荒地,蓄养牛羊。

  从此,便是大明治下安分牧民,

  受律法保护,享朝廷恩泽。”

  巴图浑身剧震,

  难以置信地看着朱标,

  又看看李祺,嘴唇哆嗦着:

  “殿下……此言当真?

  我们……我们这些打过仗的人……也能……”

  “孤金口玉言。”

  “但,首恶必惩!

  收受乌恩其贿赂,逼迫族人作乱的族长及族老,

  必须交出,明正典刑!以儆效尤!”

  巴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

  有仇恨,也有解脱,最终化为坚定。

 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

  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:

  “灰驼部巴图,愿为殿下引路!

  愿率全族归顺大明!

  那些黑了心的族老……早就该死了!”

  ......

  三日后,明军抵达“死水洼”。

  映入眼帘的,是一片令人绝望的景象。

  浑浊发绿的水塘散发着恶臭,

  周围稀稀拉拉,长着些枯黄的碱草。

  低矮破旧的毡包,散落在洼地边缘,

  许多已经坍塌。

  部落里的人,无论老少,

  都面黄肌瘦,眼神麻木,看到大军到来,

  惊恐地缩在毡包后,如同受惊的鹌鹑。

  巴图带着几个同样投降的驼兵,

  率先进入部落。

  很快,部落里响起了激烈的争吵和哭喊声。

  朱标和李祺等人驻马在外,冷眼旁观。

  不多时,巴图和几个青壮牧民,

  押着三个须发皆白、穿着相对体面皮袍的老者,

  以及一个身材肥胖、满脸油光的中年人(族长),

  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。

  后面跟着一群哭天抢地的妇孺。

  “殿下!大将军!”

  巴图指着那几人,

  声音带着愤怒,

  “就是他们!收了乌恩其的金子,逼着我们出去送死!

  族里的粮食,大半都被他们克扣了!”

  那族长还想狡辩:

  “殿下!冤枉啊!是乌恩其逼我们的!我们……”

  “噗嗤!”

  刀光一闪!

  朱棣手中的马刀,

  已干脆利落地,削飞了族长的头颅!

  无头尸体喷着血,栽倒在地。

  动作快得让所有人,都没反应过来。

  朱棣甩了甩刀上的血,冷冷道:

  “聒噪。大哥说了,首恶必惩。”

  剩下的三个族老吓得瘫软在地,

  屎尿齐流,哭喊着求饶。

  朱标面无表情:

  “拖下去,斩首示众。

  首级悬于,

  部落入口木杆上三日,以儆效尤。”

  “诺!”

  亲兵上前,如同拖死狗般将三人拖走,

  片刻后,三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挂了起来。

  部落里一片死寂,

  只有压抑的啜泣声。

  朱标目光扫过惊恐的牧民,声音放缓:

  “首恶已诛,余者不究。

  即日起,灰驼部迁往‘月亮湾’。

  朝廷拨发粮米五百石,干草千担,

  新式曲辕犁二十架,铁锹锄头百柄,

  助尔等安家。巴图!”

  “小人在!”

  “着你暂代部落头人,

  负责迁徙安置事宜。

  抵达月亮湾后,自有朝廷官吏接应,

  丈量草场,分配田地,传授新法。

  望尔等勤勉耕作,安分守己,

  莫负朝廷恩典!”

  “巴图领命!谢殿下天恩!灰驼部永世不忘!”

  巴图激动得浑身颤抖,再次叩首。

  他身后的牧民们,看着族老和族长的人头,

  再看看朱标威严的面容,

  眼中的恐惧,

  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,

  有恨意消散后的茫然,

  有劫后余生的庆幸,

  更有对未来一丝微弱的希望。

  ......

  迁徙的过程并不容易,

  但在明军的护送和物资支持下,

  灰驼部数千人,带着所剩不多的牲畜,

  踏上了前往新家园的路。

  一路上,明军军纪严明,

  秋毫无犯,

  甚至还分出军粮接济老弱。

  巴图等人,

  主动承担起向导和护卫的责任,

  与押送的明军小队,相处日渐融洽。

  那份因族老被杀而产生的芥蒂,

  在生存的希望,以及实实在在的恩惠面前,

  渐渐淡去。

  十日后,

  大军将灰驼部,

  送至月亮湾地界,

  与当地归顺部落及朝廷小吏完成交接。

  看着那片清澈的河流、丰茂的草场,

  以及已经开始搭建新居的邻部落牧民,

  灰驼部的人,

  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

  巴图带着族人,

  朝着明军离去的方向,

  郑重地行了一个草原上,

  最隆重的礼节。

  “走吧,标哥。”

  李祺看着远处升起的炊烟,

  “辽东,在等我们。”

  朱标点点头,一勒马缰:

  “传令!全军转向东北!

  目标——辽东!”

  ......

  初夏的辽东,

  与苦寒的漠北,截然不同。

  空气中弥漫着,草木的清新气息,

  带着湿润的凉意,

  驱散了行军的燥热。

  连绵起伏的山峦,

  覆盖着浓密的原始森林,

  墨绿的松柏、翠绿的阔叶林交织在一起,

  望不到边际。

  清澈的溪流在山涧流淌,

  发出淙淙声响。

  林间鸟鸣婉转,

  偶尔能看到鹿群在溪边饮水。

  “这地方,可比漠北舒服多了!”

  常茂深深吸了一口,

  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,

  咧嘴笑道,

  “就是林子太密,看着有点瘆人。”

  朱棣警惕地扫视着,

  四周遮天蔽日的林木:

  “林深树密,最易藏奸。

  传令下去,斥候加倍!

  队伍收缩,刀出鞘,箭上弦!

  小心埋伏!”

  他的预感很快应验。

  大军沿着一条,

  被踩踏出来的、勉强能称为“路”的林间小径,

  前行不久,

  前方斥候小队就遭遇了袭击!

  “咻!咻!咻!”

  尖锐的破空声,

  从密林深处响起!

  不是箭矢,

  而是一种更短促、更尖锐的声音!

  “噗!”“呃啊!”

 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斥候,

  应声栽倒!

  他们裸露在皮甲外的脖颈、手臂上,

  赫然插着几根细小的吹箭!

  箭头发黑,显然淬了剧毒!

  中箭者脸色迅速发黑,

  口吐白沫,浑身抽搐,

  顷刻间便没了声息!

  “敌袭!隐蔽!”

  斥候队长目眦欲裂,

  嘶声大吼!

  “呜嗷——!呜嗷——!”

  密林中响起一片怪异的、如同野兽般的嚎叫!

  紧接着,

  无数身影,

  从树干后、灌木丛中、甚至树冠上窜了出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