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狩猎立威(下)-《古武大佬在乡下》

  林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,被一种原始而凶暴的气息所充斥。

  就在沈星澜话音刚落的刹那,前方一片被积雪覆盖的灌木丛猛地剧烈晃动起来,“咔嚓”几声脆响,枯枝断折!紧接着,三头体型壮硕、披着黑褐色刚毛的野猪豁然冲了出来!

  它们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,口鼻间喷吐着浓白的雾气,小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警惕与暴躁的光芒。

  领头的那头公猪尤为骇人,肩高几乎快到沈星澜的腰部,目测至少有一百五六十斤,两根弯曲外翻的獠牙泛着黄褐色的冷光,上面沾着泥土和树皮碎屑,刚才蹭树的显然就是它!

  小豆子吓得“妈呀”一声,小脸煞白,腿肚子直打颤,下意识就要往后跑。他听村里的老猎人说过,冬天饿急眼的野猪,比熊瞎子还难缠!尤其是这种带獠牙的公猪,发起狂来能顶死牛!

  他们平时打猎,要么下套,要么好几条枪带着猎狗远远地围住,绝不敢轻易正面招惹这种成群的大牲口。能打到只狍子、野兔就算顶好的收获了,很多时候忙活一天都是空手而归。

  “别动!”沈星澜低喝一声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,瞬间稳住了小豆子几乎崩溃的心神。

  她目光如电,飞速扫视环境。不能跑,在深雪中人的速度远不及野猪,将后背留给它们就是死路。硬拼?这具身体的力量和手中的木棍,在皮糙肉厚的野猪面前如同玩笑。

  唯有智取,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。

  说时迟那时快,领头的公猪已经发现了这两个不速之客,它发出一声威胁性的低沉嘶吼,后蹄刨地,积雪飞扬,眼看就要发起冲锋!

  “跟我来!”沈星澜一把拉住吓呆的小豆子,脚步迅捷而诡异地向侧后方一块巨大的卧牛石退去。这块巨石高出雪面近一人,底部与地面有些缝隙,是眼下唯一能稍微倚仗的地形。

  她的动作看似慌乱,实则每一步都计算精准,始终让自己处于上风向,避免气味过早刺激野猪,同时利用树木的遮挡,干扰野猪的直线冲击视线。

  那领头的公猪果然被激怒,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,低着头,如同一辆失控的坦克,朝着巨石方向猛冲过来!另外两头稍小的野猪也紧随其后,地面仿佛都在震动。

  小豆子紧紧缩在石头后面,闭着眼,只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。他仿佛已经听到了獠牙撞在石头上发出的可怕声音,闻到了野猪嘴里那股腥臊的热气。

  然而,沈星澜却在这一刻动了。

  就在领头公猪冲至距离巨石不足十米,即将调整方向撞过来的电光石火之间,她一直紧握的那根削尖硬木棍被举了起来。

  她没有像普通猎人投掷标枪那样靠蛮力甩臂,而是身体微微后仰,整个脊椎如同拉满的大弓,手臂与身体形成一种完美的发力线条,将全身的气力,连同那丝微薄却精纯的气劲,瞬间灌注于木棍尖端!

  “咻——!”

  木棍破空而去,发出尖锐的呼啸,速度快得几乎化作一道残影!它没有射向野猪最坚硬的额头或肩胛,而是精准无比地、如同长了眼睛一般,直刺向那头公猪唯一脆弱的、怒睁着的左眼!

  “噗嗤!”

 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!伴随着公猪凄厉到极致的惨嚎!

  木棍的尖端几乎整根没入它的眼眶!鲜血混合着不明的液体瞬间迸射出来,在洁白的雪地上洒下触目惊心的红点!

  剧烈的、无法忍受的疼痛让公猪彻底发狂,它失去了视觉和平衡,剧痛让它忘记了目标,只是凭借本能疯狂地甩头扭动,庞大的身躯在原地打转,将周围的积雪搅得天翻地覆。

  而沈星澜在投出木棍的瞬间,身体便因脱力而微微一晃,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,但她眼神依旧冰冷沉静。她猛地扯过旁边一根早已看好的、横伸出来的枯树枝,用尽最后的力气,在另一头冲过来的野猪眼前一晃!

  那野猪被同伴的惨状和眼前晃动的影子所激,下意识地朝着影子冲撞过去!

  “轰!!”

  一声沉闷的巨响!那头野猪结结实实地、一头撞在了沈星澜和小豆子藏身的卧牛石上!巨大的冲击力让它自己也是一阵晕眩,摇晃着倒退了几步,发出痛苦的哼唧声。

  第三头野猪被这接连的变故吓住,再加上领头公猪不断发狂的冲撞,它迟疑了一下,竟掉头钻进来时的灌木丛,逃之夭夭。

  现场只剩下眼眶插着木棍、鲜血淋漓、奄奄一息仍在抽搐的领头公猪,以及那头撞得七荤八素、暂时失去威胁的野猪。

  沈星澜强提着一口气,捡起地上的柴刀,走到那头撞石的野猪旁边,看准脖颈要害,毫不犹豫地补了一刀,结果了它的性命。然后,她紧紧握着柴刀,警惕地看着那头仍在垂死挣扎的公猪,直到它最终力竭,轰然倒在雪地里,不再动弹。

  整个狩猎过程,不过短短几分钟,却险象环生,生死一线。

  直到这时,沈星澜才真正松懈下来,背靠着冰冷的巨石,大口喘息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,身体因为脱力和精神的高度紧绷而微微颤抖。那一掷,几乎抽空了她目前积累的全部力量。

  小豆子直到此刻才敢睁开眼,他看着倒在雪地里的两头庞然大物,又看看脸色苍白却依旧站得笔直的沈星澜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,眼睛里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和崇拜!

  “星……星澜姐……你……你杀了……两头野猪?!”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颤抖着,“就……就用木棍和柴刀?!赵老栓爷爷他们……他们打猎都要带枪,要好几个人呢!你太厉害了!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!”

  他语无伦次,看向沈星澜的目光,已经彻底变成了对英雄般的仰慕。在他心里,星澜姐的形象瞬间变得无比高大,无人能及。他下定决心,以后一定要紧紧跟着星澜姐!

  就在这时,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。

  “刚才啥动静?!”

  “好像是野猪叫!惨得很!”

  “快去看看!”

  很快,以老猎户赵老栓为首,七八个听到动静赶来的村民出现在了现场。当他们看到雪地里倒着的两头壮硕野猪,尤其是那头眼眶插着木棍、死状凄惨的公猪时,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,惊呆了!

  “我的老天爷……”

  “这……这是谁干的?!”

  “是星澜丫头?!还有小豆子?!”

  众人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背靠巨石、面色苍白却眼神沉静的沈星澜身上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。

  赵老栓蹲下身,仔细检查了一下野猪的伤口,尤其是那根精准刺入眼眶的木棍,他抬起头,看向沈星澜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惊叹,他声音干涩,带着一丝颤抖:

  “丫头……这……这都是你一个人干的?!”

  沈星澜微微调整呼吸,平静地点了点头。

  一瞬间,所有村民都沉默了,看向她的眼神彻底变了。以往那个懦弱可欺的“沈招娣”形象轰然崩塌,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能独力搏杀野猪、冷静强悍得令人心悸的——“沈星澜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