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怎么来了？”
“还不快下来！”蕈和望着戚遥遥咬着牙说着。
戚遥遥这幅心里有鬼的模样，一看就是她带着戚晟过来看热闹，谢琰在一旁云淡风轻地站着仿佛在说不是他不是他。
戚晟被蕈和招呼下来，蕈和有火当面发不出来，瞪了他们一眼，戚遥遥与戚晟预感大祸临头。
众人见到了他这才跪下山呼：“陛下！”
戚遥遥自知理亏，小猫般的声音响起：“嘿嘿嘿堂姐。”
蕈和深深吸气。
于是戚晟、戚遥遥就一同加入选后阵营。
“陛下坐吧，亲自来看看如何，哀家可是看花了眼，都觉得是优秀的姑娘。”金佳氏含着笑意，秋水般的眸光潋滟，望了望戚晟，愈发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得英气非凡，颇具少年之气，自可成婚成家。
戚晟默默点头，脸上却有些泛红，趁人不注意，偷偷看了眼最前面的钱家姑娘。
戚褚渊刚坐下，侧脸线条分明，他提了一句：“到谁了？”
金佳氏闻言，忙不迭地冲一旁的人使了眼色。
宫人立刻站出来：“钱氏月兆，年十五，上前回话。”
秀女们惊魂未定，不少胆子小的尤在发愣，柳偌拂却看向了身旁的钱月兆，她是梁王亲自举荐，自然游刃有余，眼下的情况，既然刚才钱月兆未曾受伤，便还是她回话。
钱月兆刚刚缓过神来，她平复自己狂跳的心，站在所有秀女身前，正紧回答。
“臣女钱月兆拜见陛下、太后、长公主、梁王殿下。”
说到最后，她忍不住想抬头看看，可理智告诉她，还是恪守规矩。
金佳氏唇角扬起，浅浅一笑，若慈母一般，与先前其他秀女淡然的神情不同，她似乎格外期待着钱月兆的回答，“有什么想说的，说来听听吧。”
便还是继续刚才的问题。
在原本的计划之中，她应当说些话七八糟的昏话。
可到了喉咙间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
钱月兆眼神犹豫，只是不知为何逐渐神游起来，早就把大逆不道的话抛出脑后。
恍然间，眼前像是展开了一副画，朦胧的山水之间，那棵桃树下，隐约地站着一人，粉红的花瓣将他淹没，却挡不住他的修长且劲瘦的身躯，那一身白衣却穿出了尊贵无比的气质。
待到她走进，那人忽然回头，冲她一笑。
还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，余光忽而瞥到了那高位之上的男子。
凭着此刻的感觉，钱月兆心跳加快，流利地回答：“臣女认为为女子者，已然生活不易，愿与夫君恩爱两不疑，若能得夫妻相互爱慕，共同扶持，才是人生的乐事，所以臣女以为，两情相悦才最是重要，虽为帝后，情深和睦，既不会有夫妻隔阂，亦不会有误会，前朝后宫各司其职，共抚育皇嗣，于国于私都是一桩幸事。”
说罢，她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，立刻止住了声音。
反应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要命的话。
“…”众人都被她的话愣住了。
这和考纲的标注答案差的也太多了。
戚晟从钱月兆开始说话便是傻愣愣地盯着她看，听到了她的话语不自觉地红了脸。
金佳氏却是一愣，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。
今日可是在选大齐的皇后，可不是听一个女儿家畅想与未来夫君的恩爱生活。
不知不觉，金佳氏却沉了脸，她偷偷看向一旁的宫人，眼神示意不是先前同钱夫人说好了，教导好了题目的答案，放水都放成海了也能错？
简直！
离谱！
金佳氏绷起了脸，可到底人是她选的，她还是捏紧了手想要挽回颜面：“先前秀女们回答的差不多，钱氏这番说辞倒虽然不成什么体统，倒也是说出了女儿家的心思。”金佳氏见蕈和与戚褚渊没什么点评，赶忙换下个问题找补：“在家可曾读过什么书？”
一边心里默念钱月兆好好回答。
钱月兆的目光悄悄抬起，却跨越了重重阻碍，看向了高台，见那人目不斜视，一张脸无可挑剔，长指端着茶盏，骨节分明的一双手，轻轻撇去浮沫。
记得长姐说过，梁王戚褚渊自小勤勉好学，于武艺、学业从来未曾跌过跟头。
他身边之人也是平辈翘楚。
她心一动，如实回答：“读过，从小与长姐一同在学社里上课，男子该读的书都读过。”
金佳氏：“……”
这个问题，先前其他秀女们为了表示女子不该抢男子的风头，不外乎是女戒女则。
钱月兆的回答也太出挑了。
金佳氏已经拼命想挽回，可钱月兆越说越出格，她的面子一拂再拂，就快要绷不住了。
“皇后不比普通家中主母，操持家业即可，还要帮扶陛下，时刻规劝，掌六宫事宜，你喜爱读书，也是不错。”
戚遥遥点头：“说的是啊！”
忍不住说起来，前面的秀女回答的干巴巴的，她还以为现在女孩子的思想都怎么了呢。
这么迂腐吗？
对现在的学舍那个恨啊，教的都是什么，把鲜活的女孩子，养得那般沉闷无趣。
“我就说，女孩子还是得像女孩子，不然十几岁的模样，一抬头看起来严肃地跟债主似的，多慎得慌。”
谢琰瞥了眼她，想着在大凉，为了摁住跟泥鳅一样滑的戚遥遥，一边辛苦安抚谢允，一边与谢伶里应外合，一边还得顾着戚遥遥，他到底焦头烂额到了什么程度，“嗯，你才是我债主。”
戚遥遥怎么觉得这个话里是在说她？
谢琰表示他没有，不认。
蕈和不免多看了钱月兆几眼，她原先听说钱月兆与她长姐钱月冰截然不同，自小唯唯诺诺，性情温顺，循规蹈矩从无犯错，可如今看来，也是个活泼灵动的女子，“回答的倒也是本公主心中所想。”
众人大惊失色，一个个都傻眼了。
什么什么？
在坐者谁不知道长公主在大齐的份量，既然长公主都开口说好，那这个出格到不能再出格的答案，再怎么诡异都是满分啊！
秀女们皱起了眉，什么时候换的考纲，她们怎么不知道！
有什么比押题，看错了参考书更惨的。
柳偌拂不动声色，静静观察几人。
“家中不怎么管教，让公主见笑了。”钱月兆心中惊讶，这天下不都喜欢聪明却没有男人聪明的女子，怎么长公主还夸她呢，她匆忙行礼，“臣女不敢当，谢长公主夸奖。”
戚褚渊默默看了看蕈和，他有些意外，蕈和竟然对钱月兆有好感。
金佳氏是最奇怪的。
她偷偷地看蕈和，本以为长公主不喜欢这等回答，她的人长公主定然会挑刺寻错训斥，没想到却夸了几句，她有些奇怪，难道长公主是欣赏钱月兆不成？
金佳氏脸都快笑僵了：“钱姑娘的长姐在军中英勇非凡不输男子，为我大齐立下汗马功劳，如此之家，教育出的子女果然是聪明伶俐呢。”
戚褚渊双眸一敛，唇边端起了莫名的笑意，那双眼睛似深潭幽谷，缓缓抬起，让人捉摸不透。
蕈和察觉到了戚褚渊的目光，她暗暗看了眼，
钱月兆眨了眨眼睛，梁王这是听进去了她的话吗？
心越发浮躁起来。
随着后面的秀女一一上前回话，他们又听了不少回答，戚遥遥好奇地看下来，只觉得越听越乏味，甚至打起了瞌睡。
直到最后一人说完。
众人纷纷退下。
钱月兆离开之时，还恋恋不舍地回眸最后看了一眼她们。
戚遥遥看得好奇心发作，凑到蕈和面前说：“我观察了很久，这个钱姑娘从刚才开始就频频偷看我们，看来这钱家姑娘是对陛下一见钟情呀！”
此言一出戚晟害羞地坐在蕈和面前，不敢抬起头，“堂姐别打趣我。”
戚遥遥笑嘻嘻地攀过去：“怎么陛下也喜欢她吗？”
“不不，我…”戚晟憋着不说话。
金佳氏骤然听到这一句，惊得眉头跳起，她转过来，充满希望地看着戚晟，她虽然与戚晟说过，希望他能选择钱月兆，可是那时戚晟闷头不说话，似乎不乐意的模样。
如今看着他害羞的表情，金佳氏如同望见了黑夜之中的光芒一般，顿时明白了戚晟这也是看上了钱月兆，她着抿唇，想问戚晟。
蕈和笑着看了眼他们，她第一次看到戚晟这么害羞的模样，便主动挑了话头：“陛下更喜欢哪家的姑娘？”
戚晟浑身一震，更是从耳朵一路红到了脖子根，袖子中的手按着，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
金佳氏心中百般焦急，对戚晟说：“陛下，这可是你的皇后？”
戚褚渊安然地坐着，没有说话。
戚晟抬起了眼睛，目光在他们身上划过，犹豫再三才松了口：“柳氏是闺秀典范，性情高洁，温婉大方，秀外慧中。”
金佳氏的心顿时就凉了。
可戚晟却小声补充：“可柳家姐姐年长我许多，终归严肃了些，倒是那位钱姑娘，朕觉得她更好…”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更低，最终听不见了。
金佳氏大喜过望，简直快忍不住脸上的喜悦之情，“陛下你说真的。”
戚褚渊终于看了过来，面上不知是何神情，手放下了茶碗，发出“哒”的一声。
亭中顿时一片死寂。
谁都知道柳偌拂这个后门是他开的，金佳氏定钱月兆的心思，也太急切了些。
“太后娘娘”这氛围眼看着就要剑拔弩张起来了，蕈和及时打断，起身对着金佳氏一拜，“今日的擢选已然结束，请太后娘娘回宫后举荐您心中的一人，儿臣将下旨选定两人最终入宫。”
“有劳公主了。”
金佳氏点了点头，还是得慢慢来。
从宫中回来路上，钱月兆的心跳始终砰砰乱蹦。
她抚摸着心口，脸颊逐渐热了起来，双目眨动频率加快，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要蹦出胸腔，她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看，想要平复心绪，脸颊恍若云霞。
直到回到了家中，钱夫人急忙凑上来询问今日的情况，“怎么样怎么样，今日擢选如何，你可按照母亲教导你的话说了！”
钱月兆没有回应，钱夫人更是着急，“到底说没说啊！”
钱月兆任凭钱夫人摇动，最终才道：“怎么看都是柳姑娘更优秀，都是我们公认的，皇后人选一定是她！”
钱夫人气得心肝疼，“你这个死丫头，母亲为你好你怎么不听！”
正好钱叔父特地走了来，他正好听到了这些话，也没怎么难过，只是劝说：“算了算了，她命中做不成皇后也别为难她，我们本也只盼着她一生顺遂。”
钱夫人勃然大怒，“你瞎说！当皇后便是天下最好的事情！”
钱叔父被钱夫人一吼，也不说话了。
可钱月兆却忽然眉头一动，冲上去抓住钱叔父的袖子，她面露急色，带着极大的恳求，“父亲，我想嫁给梁王殿下！”
什么？
钱叔父瞳孔震裂，他惊讶地看着钱月兆：“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！”
“还不快下来！”蕈和望着戚遥遥咬着牙说着。
戚遥遥这幅心里有鬼的模样，一看就是她带着戚晟过来看热闹，谢琰在一旁云淡风轻地站着仿佛在说不是他不是他。
戚晟被蕈和招呼下来，蕈和有火当面发不出来，瞪了他们一眼，戚遥遥与戚晟预感大祸临头。
众人见到了他这才跪下山呼：“陛下！”
戚遥遥自知理亏，小猫般的声音响起：“嘿嘿嘿堂姐。”
蕈和深深吸气。
于是戚晟、戚遥遥就一同加入选后阵营。
“陛下坐吧，亲自来看看如何，哀家可是看花了眼，都觉得是优秀的姑娘。”金佳氏含着笑意，秋水般的眸光潋滟，望了望戚晟，愈发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得英气非凡，颇具少年之气，自可成婚成家。
戚晟默默点头，脸上却有些泛红，趁人不注意，偷偷看了眼最前面的钱家姑娘。
戚褚渊刚坐下，侧脸线条分明，他提了一句：“到谁了？”
金佳氏闻言，忙不迭地冲一旁的人使了眼色。
宫人立刻站出来：“钱氏月兆，年十五，上前回话。”
秀女们惊魂未定，不少胆子小的尤在发愣，柳偌拂却看向了身旁的钱月兆，她是梁王亲自举荐，自然游刃有余，眼下的情况，既然刚才钱月兆未曾受伤，便还是她回话。
钱月兆刚刚缓过神来，她平复自己狂跳的心，站在所有秀女身前，正紧回答。
“臣女钱月兆拜见陛下、太后、长公主、梁王殿下。”
说到最后，她忍不住想抬头看看，可理智告诉她，还是恪守规矩。
金佳氏唇角扬起，浅浅一笑，若慈母一般，与先前其他秀女淡然的神情不同，她似乎格外期待着钱月兆的回答，“有什么想说的，说来听听吧。”
便还是继续刚才的问题。
在原本的计划之中，她应当说些话七八糟的昏话。
可到了喉咙间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
钱月兆眼神犹豫，只是不知为何逐渐神游起来，早就把大逆不道的话抛出脑后。
恍然间，眼前像是展开了一副画，朦胧的山水之间，那棵桃树下，隐约地站着一人，粉红的花瓣将他淹没，却挡不住他的修长且劲瘦的身躯，那一身白衣却穿出了尊贵无比的气质。
待到她走进，那人忽然回头，冲她一笑。
还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，余光忽而瞥到了那高位之上的男子。
凭着此刻的感觉，钱月兆心跳加快，流利地回答：“臣女认为为女子者，已然生活不易，愿与夫君恩爱两不疑，若能得夫妻相互爱慕，共同扶持，才是人生的乐事，所以臣女以为，两情相悦才最是重要，虽为帝后，情深和睦，既不会有夫妻隔阂，亦不会有误会，前朝后宫各司其职，共抚育皇嗣，于国于私都是一桩幸事。”
说罢，她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，立刻止住了声音。
反应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要命的话。
“…”众人都被她的话愣住了。
这和考纲的标注答案差的也太多了。
戚晟从钱月兆开始说话便是傻愣愣地盯着她看，听到了她的话语不自觉地红了脸。
金佳氏却是一愣，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。
今日可是在选大齐的皇后，可不是听一个女儿家畅想与未来夫君的恩爱生活。
不知不觉，金佳氏却沉了脸，她偷偷看向一旁的宫人，眼神示意不是先前同钱夫人说好了，教导好了题目的答案，放水都放成海了也能错？
简直！
离谱！
金佳氏绷起了脸，可到底人是她选的，她还是捏紧了手想要挽回颜面：“先前秀女们回答的差不多，钱氏这番说辞倒虽然不成什么体统，倒也是说出了女儿家的心思。”金佳氏见蕈和与戚褚渊没什么点评，赶忙换下个问题找补：“在家可曾读过什么书？”
一边心里默念钱月兆好好回答。
钱月兆的目光悄悄抬起，却跨越了重重阻碍，看向了高台，见那人目不斜视，一张脸无可挑剔，长指端着茶盏，骨节分明的一双手，轻轻撇去浮沫。
记得长姐说过，梁王戚褚渊自小勤勉好学，于武艺、学业从来未曾跌过跟头。
他身边之人也是平辈翘楚。
她心一动，如实回答：“读过，从小与长姐一同在学社里上课，男子该读的书都读过。”
金佳氏：“……”
这个问题，先前其他秀女们为了表示女子不该抢男子的风头，不外乎是女戒女则。
钱月兆的回答也太出挑了。
金佳氏已经拼命想挽回，可钱月兆越说越出格，她的面子一拂再拂，就快要绷不住了。
“皇后不比普通家中主母，操持家业即可，还要帮扶陛下，时刻规劝，掌六宫事宜，你喜爱读书，也是不错。”
戚遥遥点头：“说的是啊！”
忍不住说起来，前面的秀女回答的干巴巴的，她还以为现在女孩子的思想都怎么了呢。
这么迂腐吗？
对现在的学舍那个恨啊，教的都是什么，把鲜活的女孩子，养得那般沉闷无趣。
“我就说，女孩子还是得像女孩子，不然十几岁的模样，一抬头看起来严肃地跟债主似的，多慎得慌。”
谢琰瞥了眼她，想着在大凉，为了摁住跟泥鳅一样滑的戚遥遥，一边辛苦安抚谢允，一边与谢伶里应外合，一边还得顾着戚遥遥，他到底焦头烂额到了什么程度，“嗯，你才是我债主。”
戚遥遥怎么觉得这个话里是在说她？
谢琰表示他没有，不认。
蕈和不免多看了钱月兆几眼，她原先听说钱月兆与她长姐钱月冰截然不同，自小唯唯诺诺，性情温顺，循规蹈矩从无犯错，可如今看来，也是个活泼灵动的女子，“回答的倒也是本公主心中所想。”
众人大惊失色，一个个都傻眼了。
什么什么？
在坐者谁不知道长公主在大齐的份量，既然长公主都开口说好，那这个出格到不能再出格的答案，再怎么诡异都是满分啊！
秀女们皱起了眉，什么时候换的考纲，她们怎么不知道！
有什么比押题，看错了参考书更惨的。
柳偌拂不动声色，静静观察几人。
“家中不怎么管教，让公主见笑了。”钱月兆心中惊讶，这天下不都喜欢聪明却没有男人聪明的女子，怎么长公主还夸她呢，她匆忙行礼，“臣女不敢当，谢长公主夸奖。”
戚褚渊默默看了看蕈和，他有些意外，蕈和竟然对钱月兆有好感。
金佳氏是最奇怪的。
她偷偷地看蕈和，本以为长公主不喜欢这等回答，她的人长公主定然会挑刺寻错训斥，没想到却夸了几句，她有些奇怪，难道长公主是欣赏钱月兆不成？
金佳氏脸都快笑僵了：“钱姑娘的长姐在军中英勇非凡不输男子，为我大齐立下汗马功劳，如此之家，教育出的子女果然是聪明伶俐呢。”
戚褚渊双眸一敛，唇边端起了莫名的笑意，那双眼睛似深潭幽谷，缓缓抬起，让人捉摸不透。
蕈和察觉到了戚褚渊的目光，她暗暗看了眼，
钱月兆眨了眨眼睛，梁王这是听进去了她的话吗？
心越发浮躁起来。
随着后面的秀女一一上前回话，他们又听了不少回答，戚遥遥好奇地看下来，只觉得越听越乏味，甚至打起了瞌睡。
直到最后一人说完。
众人纷纷退下。
钱月兆离开之时，还恋恋不舍地回眸最后看了一眼她们。
戚遥遥看得好奇心发作，凑到蕈和面前说：“我观察了很久，这个钱姑娘从刚才开始就频频偷看我们，看来这钱家姑娘是对陛下一见钟情呀！”
此言一出戚晟害羞地坐在蕈和面前，不敢抬起头，“堂姐别打趣我。”
戚遥遥笑嘻嘻地攀过去：“怎么陛下也喜欢她吗？”
“不不，我…”戚晟憋着不说话。
金佳氏骤然听到这一句，惊得眉头跳起，她转过来，充满希望地看着戚晟，她虽然与戚晟说过，希望他能选择钱月兆，可是那时戚晟闷头不说话，似乎不乐意的模样。
如今看着他害羞的表情，金佳氏如同望见了黑夜之中的光芒一般，顿时明白了戚晟这也是看上了钱月兆，她着抿唇，想问戚晟。
蕈和笑着看了眼他们，她第一次看到戚晟这么害羞的模样，便主动挑了话头：“陛下更喜欢哪家的姑娘？”
戚晟浑身一震，更是从耳朵一路红到了脖子根，袖子中的手按着，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
金佳氏心中百般焦急，对戚晟说：“陛下，这可是你的皇后？”
戚褚渊安然地坐着，没有说话。
戚晟抬起了眼睛，目光在他们身上划过，犹豫再三才松了口：“柳氏是闺秀典范，性情高洁，温婉大方，秀外慧中。”
金佳氏的心顿时就凉了。
可戚晟却小声补充：“可柳家姐姐年长我许多，终归严肃了些，倒是那位钱姑娘，朕觉得她更好…”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更低，最终听不见了。
金佳氏大喜过望，简直快忍不住脸上的喜悦之情，“陛下你说真的。”
戚褚渊终于看了过来，面上不知是何神情，手放下了茶碗，发出“哒”的一声。
亭中顿时一片死寂。
谁都知道柳偌拂这个后门是他开的，金佳氏定钱月兆的心思，也太急切了些。
“太后娘娘”这氛围眼看着就要剑拔弩张起来了，蕈和及时打断，起身对着金佳氏一拜，“今日的擢选已然结束，请太后娘娘回宫后举荐您心中的一人，儿臣将下旨选定两人最终入宫。”
“有劳公主了。”
金佳氏点了点头，还是得慢慢来。
从宫中回来路上，钱月兆的心跳始终砰砰乱蹦。
她抚摸着心口，脸颊逐渐热了起来，双目眨动频率加快，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要蹦出胸腔，她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看，想要平复心绪，脸颊恍若云霞。
直到回到了家中，钱夫人急忙凑上来询问今日的情况，“怎么样怎么样，今日擢选如何，你可按照母亲教导你的话说了！”
钱月兆没有回应，钱夫人更是着急，“到底说没说啊！”
钱月兆任凭钱夫人摇动，最终才道：“怎么看都是柳姑娘更优秀，都是我们公认的，皇后人选一定是她！”
钱夫人气得心肝疼，“你这个死丫头，母亲为你好你怎么不听！”
正好钱叔父特地走了来，他正好听到了这些话，也没怎么难过，只是劝说：“算了算了，她命中做不成皇后也别为难她，我们本也只盼着她一生顺遂。”
钱夫人勃然大怒，“你瞎说！当皇后便是天下最好的事情！”
钱叔父被钱夫人一吼，也不说话了。
可钱月兆却忽然眉头一动，冲上去抓住钱叔父的袖子，她面露急色，带着极大的恳求，“父亲，我想嫁给梁王殿下！”
什么？
钱叔父瞳孔震裂，他惊讶地看着钱月兆：“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