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与梁王不仅多年来视宫规戒律为无物，在宫中公然行吟乱之举，未曾成婚便如此嚣张放肆，甚至在宫中杀人。
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，令满城哗然！
百姓的议论甚嚣尘上。
当然迫于戚褚渊多年来的威压，还没有人敢当着戚褚渊的面扔臭鸡蛋。
但对于蕈和的言论可以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。
即便在宫中蕈和也知道百姓是如何议论她的。
不过几日，戚褚渊手中弹劾的折子堆成了山。
“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？”
这一日，戚褚渊趁着下朝踏入了长乐殿。
“如何？”
蕈和焦头烂额，望着戚褚渊凝滞的瞳孔，她竟然有一瞬的愣神。
戚褚渊还身着紫色蟒袍，凌厉的五官看着她微微出神，他唇线抿起，看得出已然有了决断。
他想做什么？
蕈和攥紧了手心。
戚褚渊倾身，轻抚着她的额发，声音很轻却很郑重：“五年前原也是我趁人之危逼迫明华长公主委身才肯出兵诛灭逆王，若非如此，大齐早已经改朝换代，也是我登堂入室，擅闯宫闱，长公主不过是屈服于我的胁迫，才会这么多年不能出阁成婚。”
蕈和莫名地一颤，不可思议道：“你是要我将一切都推到你的身上，以全身而退？”
“反正本就是事实。”蕈和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双手，抚摸着她的脊背。
戚褚渊低低笑出声来，笑容霎那间收起，他凝眉换了一副认真的模样：“蕈和，五年，都是我逼迫你，是我凌辱于你，夺走了你的清白，与我的一切都并非你的本愿。”
“根本不存在什么私情，有的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威逼利诱，而另一人不得已为之罢了。”
“先帝骤然崩逝，大齐分崩离析，陛下戚晟年幼，长姐明华势单力薄，外有强敌，内有逆王谋反，若你不答应我，借我的手，如何能稳得住天下太平。”
“这大齐的平安稳固，是明华长公主多年来的委屈求全换来的，她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家国大局，不是无视宫规，也并非淫乱后宫。”
“而且，我多年来擅权逾矩、把控朝政，无视陛下独揽大权，排除异己杀人无数，早就是罪行昭昭，长公主为我所胁迫，对我没有半点感情，有的只有恨之入骨。”
蕈和只觉得心一阵阵地狂跳不止，她很想推开他。
根本不是的，他早就做好了围剿叛军，无论她有没有出宫求他，他都会护住建康不是吗？
而后虽然他是逼她成了他的女人，可蕈和与他不也是各怀鬼胎各取所需，她以在他身边换取了她所要的，想着慢慢瓦解戚褚渊背后的势力，巩固陛下的位置，虽然是不得已，但蕈和从始至终也不曾后悔。
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不是吗？
而且，她也明白戚褚渊对她的心意，也明白他是答应了父皇要照顾她，才会摄政夺权。
虽然手段是有那么一些阴狠毒辣，但好歹如今朝局稳固。
她如今心悦于他，那还谈什么逼迫、谈什么不得已！
“既然你是被逼无奈，早已经
就像是一股火焰冲破了胸腔，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，喉咙被烧得滚烫，她呼吸加剧，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。
猛地，蕈和推开了戚褚渊。
“戚褚渊！”她咬牙：“你说的这些话将我置于何地！”
蕈和浑身颤抖，她的双目赤红，雾气充满了眼眶，她只觉得心脏狂乱地跳动着，她看不清自己的情绪，是该喜还是该怒！
“你是想独揽一切吗？”
“想将我撇清，受天下万民的口诛笔伐？”
“你知不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。”
蕈和隐忍着，不使得自己的情绪崩溃，戚褚渊一愣，蕈和苦笑着看他：“即便你什么都不在意，又能挡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吗？”
“我与你，早就不是逼迫不逼迫那么简单，你和我还说得清谁欠谁吗？”
“蕈和，无论现在的结果如何。”戚褚渊顿了顿，神色有一瞬间的暗淡：“一开始，我的确是想占有你，这是我的罪，我应当承受。”
他的眼睛低垂，神色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清冷疏离，似乎有些颓败，并非是来自于自身，而是更像是一种深深的担忧。
她虽然原谅了他，但并不代表，他就没有错。
“我不许。”
蕈和忽然明白，他是不想她来承担所有人的责骂。
蕈和还想说什么，岁雪在门口探头探脑，“长公主，钱将军求见。”
“宣”
这个紧要关头，钱月冰求见。
蕈和留了个疑问，她想问清楚当初钱月兆身孕一事，相信到了这个地步，钱月冰也该说实话了。
谁知道，钱月冰并非冲着蕈和而来。
她一进内殿，当即跪下，冲着戚褚渊直言不讳：“月冰只想问一句，殿下那日所言是否当真？”
此言一出蕈和都愣住了。
戚褚渊眯起了眼眸，他坐下，端起其中一杯茶水，给自己倒了杯茶，幽幽水声掩盖了彼此的心跳声。
钱月冰跪得脊背挺直，眼底清灰一片，她已经有多日未曾好好休息，心中始终有个执念，她不信其他人，只求梁王殿下的一句真话。
戚褚渊端起茶碗，茶烟背后是他凌厉的眼睛。
“与你妹妹有关系的不是本王，她腹中之子也不是本王的。”
钱月冰如释重负，她绷紧的心弦猛地松开，颤抖着声音坚定不移地抬起头，直视戚褚渊：“殿下所言，月冰相信。”
许久没有说话，殿内一室的寂静。
蕈和见钱月冰的表情放松了许多，不再像刚走进来的时候那般凝重，她叹了叹气，压下心中戚褚渊的一长串话语，“你先起来吧，我有些话想要问你。”
钱月冰低头道：“是”
她刚坐下就迫不及待道，“那如此，便是叔父叔母误会了，月冰回去后定然会规劝于他们，如今流言四起对陛下和长公主不利，若叔父叔母撤除了状告，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。”
钱月冰的确很相信戚褚渊了。
连蕈和都不得不承认，若是易地而处，她都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戚褚渊，而只要他一句话，月冰就肯相信，也是极为难得。
可是钱氏父母，并不可能因她一句劝就放弃。
背后之人，定然会抓住机会，不遗余力地将此事闹大。
抚平额间的疲惫，蕈和看着钱月冰，“月冰，当日我曾经问过你一次，你说你知道月兆腹中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，可依你刚才的提问，难道之前你一直认为是梁王？”
戚褚渊闻言看来。
钱月冰没想到蕈和会突然这么问，她愣了许久，才点头，“此事我也觉得奇怪，月兆似乎一直坚信那晚的人就是梁王殿下。”
“无论我如何询问，月兆都认为孩子是梁王殿下的，所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？”
钱月冰捏住了手，她陷入沉思，试着回忆当时月兆哭求她的话语：“刚查出有孕之时，我盘问之下，月兆才说处那一晚她看到了梁王殿下与长公主，也就是那一晚她得知了殿下与长公主的事情，她哭了许久，在花廊淋了雨，结果看到了梁王殿下您，她没有拒绝那人的要求，之后就…”
蕈和扫了一眼戚褚渊，他眸光暗了暗，脑中那个哭泣的少女身影越发清晰，被这些话唤起了回忆，“那夜我确实在花廊看到了她，不过也并未看仔细所以当时不知是她，可随后我便从长廊侧边离开没有停留。”
蕈和睫毛眨动，她还没听戚褚渊说过，但她捕捉到了细节，“这么说，还有其他男人曾经出现过？”
钱月冰也凝住了呼吸，“朱雀楼当晚没有其他人入内，会是谁？”
是啊，会是谁？
关于流言，对此，戚遥遥愤愤不平，她在长乐殿的庭院中抓住机会就怒：“他们怎么可以没有证据就胡说八道，就好像是亲眼看到堂姐你杀人放火似的！”
庭院中阳光灿烂，繁花似锦。
绚烂的颜色，扫除了心中的灰霾。
蕈和懒洋洋地靠在椅背，看着戚遥遥气得火冒三丈的模样，“不过是我是个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女子，你急什么。”
戚遥遥顿时跳起来去捂她的嘴：“呸呸呸，瞎说什么呢，堂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。”
她抓紧了蕈和的肩膀，担忧道：“你是不是听进去了，你不许听进去，这都是瞎说的，根本不是事实！”
“堂姐，你和梁王怎么可能杀人！”
“既然如此，你还担心什么。”蕈和的心思不在此，这些流言四起，正是金佳氏想要的结果。
她若是被废除了，戚褚渊若是卸权，那陛下就再也没有阻碍。
而金佳氏，是想垂帘吗？
她何必这么着急地除掉他们？
蕈和任凭遥遥晃她，心中反复想着金佳氏是如何知晓此中内情的，她应该怎么对付金佳氏来势汹汹，“刑司已经重新调查了，这些日子也多有情况，显然这么一闹，刑司也不敢再有半点懈怠，掘地三尺地挖着宫中三亩地，会有消息的。”
戚遥遥恨铁不成钢，“啊啊啊，堂姐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啊！”
“当务之急就是要撇清关系，还有戚褚渊！”戚遥遥第一次直说戚褚渊的名字，她捏紧拳头：“他倒处拈花惹草，之前还有个谢允，现在连月兆都喜欢他，这下好了，他还背上了个月兆肚子里孩子的爹的名声。”
戚遥遥虽然骂，但她也相信，戚褚渊不会看上别的女人，更不会轻易睡。
“活该！谁让他拈花惹草，都是报应！”戚遥遥为蕈和不平，但说着说着自己也萎靡了，拖着脸颊：“可是要怎么解释他不是孩子的爹呢？”
她陷入了沉默。
蕈和回过神来，“是啊，怎么证明呢？”
“如今无法自证，但按照月冰所言，月兆似乎坚定认为，生辰那晚就是戚褚渊，认定孩子是他的，对他们所说皆是如此，仅凭着她的一面之词也无法证明。”
戚遥遥像是想到了什么，振奋起来：“一般画本子里面，若是出现了身世不明的情况，都会喜欢滴血验亲，不如我们…”
她没有说话，只是捏着手指头做了个扎手指的动作。
蕈和歪了歪头，在戚遥遥脑袋上一击：“且不说滴血验亲没什么道理，月兆都已经入土为安了，腹中的孩子才一个月，哪来的血可以滴。”
戚遥遥顿时蔫了：“是哦。”她躺平：“那还能怎么证明和梁王无关呢？”
“我倒是觉得不失为一个好办法。”
忽然谢琰的声音，毫无预兆地传了来。
蕈和与戚遥遥抬起头，同时向一旁看去，“棋下完了？”
谢琰与戚褚渊下棋刚刚结束，他们正在长廊的边界，谢琰摸着下巴，微微弯唇，看着蕈和点头道，“是。”
戚遥遥嘟囔了一句，“都火烧眉头的节骨眼上了，还有心情下棋？”
谢琰明摆着，是你们要说话，他们才找地方下棋的，怎么还反过来怪他？
戚遥遥愣了愣，才反应过来，谢琰的意思，就是要滴血验亲，她眨眼睛：“你靠不靠谱，这要怎么验？”
谢琰扬起了眉，他转向戚褚渊，“梁王殿下自然有办法。”
他身旁的男人一身淡紫色的长裾，风吹起了他的衣角，格外的纤尘不染，这些时日，他在府上处理这些留言，朝中大臣又绝食又在宫门口跪地请愿的，他要压制着朝中大小事宜，还有稳定百姓的怒火，着实是不清闲。
钱氏的门槛，最近几乎要被踏破了，对钱月兆的同情到达了顶峰，对他们的厌恶就有多浓烈。
这些时日，刑司忙里忙外，战战兢兢地仔仔细细地核查所有线索，忙得不可开交。
不过好在，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，钱月兆的孩子是戚褚渊的；
但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，那就是。
百花宴，蕈和与戚褚渊在桥上，许多宫人都看见了，没有作案的时间，也是明明白白。
这回恐怕真正头疼的是刑司吧…
看着气定神闲的戚褚渊和谢琰，蕈和不解。
戚褚渊神情自若，噙着笑容，倒是牵扯唇角，“差不多吧，晚上，不如一同去一趟钱氏祖坟。”
谢琰顺带眼神发亮，“偷偷潜进去。”
她们就更不明白了。
这怎么验？
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，令满城哗然！
百姓的议论甚嚣尘上。
当然迫于戚褚渊多年来的威压，还没有人敢当着戚褚渊的面扔臭鸡蛋。
但对于蕈和的言论可以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。
即便在宫中蕈和也知道百姓是如何议论她的。
不过几日，戚褚渊手中弹劾的折子堆成了山。
“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？”
这一日，戚褚渊趁着下朝踏入了长乐殿。
“如何？”
蕈和焦头烂额，望着戚褚渊凝滞的瞳孔，她竟然有一瞬的愣神。
戚褚渊还身着紫色蟒袍，凌厉的五官看着她微微出神，他唇线抿起，看得出已然有了决断。
他想做什么？
蕈和攥紧了手心。
戚褚渊倾身，轻抚着她的额发，声音很轻却很郑重：“五年前原也是我趁人之危逼迫明华长公主委身才肯出兵诛灭逆王，若非如此，大齐早已经改朝换代，也是我登堂入室，擅闯宫闱，长公主不过是屈服于我的胁迫，才会这么多年不能出阁成婚。”
蕈和莫名地一颤，不可思议道：“你是要我将一切都推到你的身上，以全身而退？”
“反正本就是事实。”蕈和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双手，抚摸着她的脊背。
戚褚渊低低笑出声来，笑容霎那间收起，他凝眉换了一副认真的模样：“蕈和，五年，都是我逼迫你，是我凌辱于你，夺走了你的清白，与我的一切都并非你的本愿。”
“根本不存在什么私情，有的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威逼利诱，而另一人不得已为之罢了。”
“先帝骤然崩逝，大齐分崩离析，陛下戚晟年幼，长姐明华势单力薄，外有强敌，内有逆王谋反，若你不答应我，借我的手，如何能稳得住天下太平。”
“这大齐的平安稳固，是明华长公主多年来的委屈求全换来的，她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家国大局，不是无视宫规，也并非淫乱后宫。”
“而且，我多年来擅权逾矩、把控朝政，无视陛下独揽大权，排除异己杀人无数，早就是罪行昭昭，长公主为我所胁迫，对我没有半点感情，有的只有恨之入骨。”
蕈和只觉得心一阵阵地狂跳不止，她很想推开他。
根本不是的，他早就做好了围剿叛军，无论她有没有出宫求他，他都会护住建康不是吗？
而后虽然他是逼她成了他的女人，可蕈和与他不也是各怀鬼胎各取所需，她以在他身边换取了她所要的，想着慢慢瓦解戚褚渊背后的势力，巩固陛下的位置，虽然是不得已，但蕈和从始至终也不曾后悔。
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不是吗？
而且，她也明白戚褚渊对她的心意，也明白他是答应了父皇要照顾她，才会摄政夺权。
虽然手段是有那么一些阴狠毒辣，但好歹如今朝局稳固。
她如今心悦于他，那还谈什么逼迫、谈什么不得已！
“既然你是被逼无奈，早已经
就像是一股火焰冲破了胸腔，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，喉咙被烧得滚烫，她呼吸加剧，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。
猛地，蕈和推开了戚褚渊。
“戚褚渊！”她咬牙：“你说的这些话将我置于何地！”
蕈和浑身颤抖，她的双目赤红，雾气充满了眼眶，她只觉得心脏狂乱地跳动着，她看不清自己的情绪，是该喜还是该怒！
“你是想独揽一切吗？”
“想将我撇清，受天下万民的口诛笔伐？”
“你知不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。”
蕈和隐忍着，不使得自己的情绪崩溃，戚褚渊一愣，蕈和苦笑着看他：“即便你什么都不在意，又能挡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吗？”
“我与你，早就不是逼迫不逼迫那么简单，你和我还说得清谁欠谁吗？”
“蕈和，无论现在的结果如何。”戚褚渊顿了顿，神色有一瞬间的暗淡：“一开始，我的确是想占有你，这是我的罪，我应当承受。”
他的眼睛低垂，神色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清冷疏离，似乎有些颓败，并非是来自于自身，而是更像是一种深深的担忧。
她虽然原谅了他，但并不代表，他就没有错。
“我不许。”
蕈和忽然明白，他是不想她来承担所有人的责骂。
蕈和还想说什么，岁雪在门口探头探脑，“长公主，钱将军求见。”
“宣”
这个紧要关头，钱月冰求见。
蕈和留了个疑问，她想问清楚当初钱月兆身孕一事，相信到了这个地步，钱月冰也该说实话了。
谁知道，钱月冰并非冲着蕈和而来。
她一进内殿，当即跪下，冲着戚褚渊直言不讳：“月冰只想问一句，殿下那日所言是否当真？”
此言一出蕈和都愣住了。
戚褚渊眯起了眼眸，他坐下，端起其中一杯茶水，给自己倒了杯茶，幽幽水声掩盖了彼此的心跳声。
钱月冰跪得脊背挺直，眼底清灰一片，她已经有多日未曾好好休息，心中始终有个执念，她不信其他人，只求梁王殿下的一句真话。
戚褚渊端起茶碗，茶烟背后是他凌厉的眼睛。
“与你妹妹有关系的不是本王，她腹中之子也不是本王的。”
钱月冰如释重负，她绷紧的心弦猛地松开，颤抖着声音坚定不移地抬起头，直视戚褚渊：“殿下所言，月冰相信。”
许久没有说话，殿内一室的寂静。
蕈和见钱月冰的表情放松了许多，不再像刚走进来的时候那般凝重，她叹了叹气，压下心中戚褚渊的一长串话语，“你先起来吧，我有些话想要问你。”
钱月冰低头道：“是”
她刚坐下就迫不及待道，“那如此，便是叔父叔母误会了，月冰回去后定然会规劝于他们，如今流言四起对陛下和长公主不利，若叔父叔母撤除了状告，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。”
钱月冰的确很相信戚褚渊了。
连蕈和都不得不承认，若是易地而处，她都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戚褚渊，而只要他一句话，月冰就肯相信，也是极为难得。
可是钱氏父母，并不可能因她一句劝就放弃。
背后之人，定然会抓住机会，不遗余力地将此事闹大。
抚平额间的疲惫，蕈和看着钱月冰，“月冰，当日我曾经问过你一次，你说你知道月兆腹中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，可依你刚才的提问，难道之前你一直认为是梁王？”
戚褚渊闻言看来。
钱月冰没想到蕈和会突然这么问，她愣了许久，才点头，“此事我也觉得奇怪，月兆似乎一直坚信那晚的人就是梁王殿下。”
“无论我如何询问，月兆都认为孩子是梁王殿下的，所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？”
钱月冰捏住了手，她陷入沉思，试着回忆当时月兆哭求她的话语：“刚查出有孕之时，我盘问之下，月兆才说处那一晚她看到了梁王殿下与长公主，也就是那一晚她得知了殿下与长公主的事情，她哭了许久，在花廊淋了雨，结果看到了梁王殿下您，她没有拒绝那人的要求，之后就…”
蕈和扫了一眼戚褚渊，他眸光暗了暗，脑中那个哭泣的少女身影越发清晰，被这些话唤起了回忆，“那夜我确实在花廊看到了她，不过也并未看仔细所以当时不知是她，可随后我便从长廊侧边离开没有停留。”
蕈和睫毛眨动，她还没听戚褚渊说过，但她捕捉到了细节，“这么说，还有其他男人曾经出现过？”
钱月冰也凝住了呼吸，“朱雀楼当晚没有其他人入内，会是谁？”
是啊，会是谁？
关于流言，对此，戚遥遥愤愤不平，她在长乐殿的庭院中抓住机会就怒：“他们怎么可以没有证据就胡说八道，就好像是亲眼看到堂姐你杀人放火似的！”
庭院中阳光灿烂，繁花似锦。
绚烂的颜色，扫除了心中的灰霾。
蕈和懒洋洋地靠在椅背，看着戚遥遥气得火冒三丈的模样，“不过是我是个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女子，你急什么。”
戚遥遥顿时跳起来去捂她的嘴：“呸呸呸，瞎说什么呢，堂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。”
她抓紧了蕈和的肩膀，担忧道：“你是不是听进去了，你不许听进去，这都是瞎说的，根本不是事实！”
“堂姐，你和梁王怎么可能杀人！”
“既然如此，你还担心什么。”蕈和的心思不在此，这些流言四起，正是金佳氏想要的结果。
她若是被废除了，戚褚渊若是卸权，那陛下就再也没有阻碍。
而金佳氏，是想垂帘吗？
她何必这么着急地除掉他们？
蕈和任凭遥遥晃她，心中反复想着金佳氏是如何知晓此中内情的，她应该怎么对付金佳氏来势汹汹，“刑司已经重新调查了，这些日子也多有情况，显然这么一闹，刑司也不敢再有半点懈怠，掘地三尺地挖着宫中三亩地，会有消息的。”
戚遥遥恨铁不成钢，“啊啊啊，堂姐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啊！”
“当务之急就是要撇清关系，还有戚褚渊！”戚遥遥第一次直说戚褚渊的名字，她捏紧拳头：“他倒处拈花惹草，之前还有个谢允，现在连月兆都喜欢他，这下好了，他还背上了个月兆肚子里孩子的爹的名声。”
戚遥遥虽然骂，但她也相信，戚褚渊不会看上别的女人，更不会轻易睡。
“活该！谁让他拈花惹草，都是报应！”戚遥遥为蕈和不平，但说着说着自己也萎靡了，拖着脸颊：“可是要怎么解释他不是孩子的爹呢？”
她陷入了沉默。
蕈和回过神来，“是啊，怎么证明呢？”
“如今无法自证，但按照月冰所言，月兆似乎坚定认为，生辰那晚就是戚褚渊，认定孩子是他的，对他们所说皆是如此，仅凭着她的一面之词也无法证明。”
戚遥遥像是想到了什么，振奋起来：“一般画本子里面，若是出现了身世不明的情况，都会喜欢滴血验亲，不如我们…”
她没有说话，只是捏着手指头做了个扎手指的动作。
蕈和歪了歪头，在戚遥遥脑袋上一击：“且不说滴血验亲没什么道理，月兆都已经入土为安了，腹中的孩子才一个月，哪来的血可以滴。”
戚遥遥顿时蔫了：“是哦。”她躺平：“那还能怎么证明和梁王无关呢？”
“我倒是觉得不失为一个好办法。”
忽然谢琰的声音，毫无预兆地传了来。
蕈和与戚遥遥抬起头，同时向一旁看去，“棋下完了？”
谢琰与戚褚渊下棋刚刚结束，他们正在长廊的边界，谢琰摸着下巴，微微弯唇，看着蕈和点头道，“是。”
戚遥遥嘟囔了一句，“都火烧眉头的节骨眼上了，还有心情下棋？”
谢琰明摆着，是你们要说话，他们才找地方下棋的，怎么还反过来怪他？
戚遥遥愣了愣，才反应过来，谢琰的意思，就是要滴血验亲，她眨眼睛：“你靠不靠谱，这要怎么验？”
谢琰扬起了眉，他转向戚褚渊，“梁王殿下自然有办法。”
他身旁的男人一身淡紫色的长裾，风吹起了他的衣角，格外的纤尘不染，这些时日，他在府上处理这些留言，朝中大臣又绝食又在宫门口跪地请愿的，他要压制着朝中大小事宜，还有稳定百姓的怒火，着实是不清闲。
钱氏的门槛，最近几乎要被踏破了，对钱月兆的同情到达了顶峰，对他们的厌恶就有多浓烈。
这些时日，刑司忙里忙外，战战兢兢地仔仔细细地核查所有线索，忙得不可开交。
不过好在，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，钱月兆的孩子是戚褚渊的；
但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，那就是。
百花宴，蕈和与戚褚渊在桥上，许多宫人都看见了，没有作案的时间，也是明明白白。
这回恐怕真正头疼的是刑司吧…
看着气定神闲的戚褚渊和谢琰，蕈和不解。
戚褚渊神情自若，噙着笑容，倒是牵扯唇角，“差不多吧，晚上，不如一同去一趟钱氏祖坟。”
谢琰顺带眼神发亮，“偷偷潜进去。”
她们就更不明白了。
这怎么验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