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一十五章 当众揭穿此案-《长公主渣了反派摄政王》

  毕竟,这么多年,蕈和被戚褚渊耍的团团转,也就这一回,聪明了些,要对付梁王,显然是不够格。

  蕈和倒也没有在意他的讽刺,她直面沈清明,脸上也狡猾地写着不与我合作,你也没好果子吃!

  “若沈侍卫不合作,那我便只好将你的消息和盘托出,日后你去哪里,我也天涯海角地追杀你!”

  她玩不起就耍赖。

  沈清明冷眼一瞪,气急败坏,这两人还真不愧睡了五年,怎么都会威胁人!

  蕈和暗了眸子,“你来找过我,戚褚渊一旦知道就很可能发现他的事情败露,对我而言也并非好事,风险如此之高,我不好过,必然也不能让你好过。”

  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!

  这对奸夫淫妇!

  蕈和哑了声音,倒是一扫刚才的无耻:“沈清明,你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,你也知道扳倒戚褚渊有多难,我需要帮手,需要一个对他极为了解的人。”

  “是永远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,还是想要个一劳永逸的法子。”

  谁都知道怎么选。

  蕈和面沉如水,沈清明一脸阴沉,就这么彼此地看着。

  空气似乎都凝结了。

  沈清明撇撇眼睛,将手置于胸前交叉,看这个狡猾多端的女人,终是一计冷笑:“行。”

  不就是护着她,帮着她,这票买卖,倒也不是多难。

  蕈和沉重的心顿时放了下去,力竭一般扶着桌面。

  岁雪紧张地吞了吞口水,她瑟缩着脖子,看见蕈和的肩膀陡然松懈,硬是强撑身体忧心不已,“公主,你打算怎么做,要与梁王摊牌吗?”

  “不!”蕈和口中血腥不止,眼角艳红,脸色却极其苍白,就像是一张雪白的宣纸,她失魂落魄,可眸光中却愈发坚定。

  “我不能和戚褚渊撕破脸,一旦摊牌,他不会放过我,我要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  前一秒他们还在屋内榻上温存,尝着如水之欢,可才过去了多久,蕈和却觉得遭受了凌迟痛不欲生!

  可她不能意志消沉,戚褚渊若真的要灭了大齐,那她绝不能让他得逞。

  以往是她傻了,是她信了他。

  从今日起,戚褚渊的所作所为,她一个字都不会再信!

  蕈和死死握住手,指尖掐入掌心,她也恍然不觉,“他不是要保大司马,那我必不能让他如愿。”

  她想起来沈清明话语中的漏洞,“我让岁雪去阻拦你们杀人,既然成功了,孩子们还活着吗?”

  “还是…又被戚褚渊抓到,已经死了?”

  蕈和的心吊了起来。

  沈清明不由地也觉得蕈和还是有手段,他摇头,“没有,沈松峪咬死不说孩子们的下落,梁王没办法,只能先喂药,沈大人如今也是什么都不记得,梁王秘密搜索那些人不得,所以,如今知道证人下落的人,就只有长公主你。”

  他摇头,“可惜,你不记得了。”

  蕈和默默地垂下头,只要没有死,那就有机会找到!

  既然是她护下的孩子,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,她相信,一定能找到。

  她必须稳住戚褚渊,并且抢在他之前找到证人。

  蕈和平心静气,借着沈清明这股东风,重新梳理起当日发生的事情,按照沈清明所知,蕈和是听到了周瑞清求戚褚渊庇护,从而得知了戚褚渊的血海深仇,如此她必须阻止戚褚渊灭口。

  按照她的性格,那种危急关头,会借谁的手去救人?

  一个她相信的人。

  更重要的是,揭穿此案蕈和不得出面,那由谁来说更合适?

  更能让天下信服?

  近来,宫中的宫人们总有些惶恐不安,陛下自从得知国婚当夜过后,总以不吉利之言躲避她,甚至连膳食都不愿意与她同用,虽然说陛下年纪还小,远远没有到合宫的年纪。

  可一脸到晚连皇后的面都不见,着实让人心忧。

  可皇后柳偌拂一点也不着急,不急着讨好陛下,与陛下亲近也就罢了,甚至现在时日,都隐匿在宫中,自不出面。

  长公主将宫务多多少少交给了她,她打理起来也打发时间,逐渐得心应手起来。

  只是,宫人愈发急躁起来,一个不得宠的皇后,若以后陛下纳了新妃,皇后可如何是好,哪怕是宫人们也会轻视。

  柳偌拂却不在意,她如今要做的便是做个合格的皇后,陛下现如今是将她视作了梁王的党羽,刻意疏远,甚为厌恶,可只要让陛下知道,她的心意,她相信曲水长流,总有一日,陛下会接近她。

  上一回,她将长公主与沈松峪的事情告诉了他,希望对梁王能有用,算是还了他的提携之恩,往后若是梁王失势,她也会想办法救下他的性命,以报对柳氏一族的恩情。

  柳偌拂翻看着宫务账册,忽而宫人上前汇报:“娘娘,李大人求见。”

  她抬头,愣了愣:“是谁?”

  宫人谨慎地回答:“陛下的太傅,李百桦大人。”

  柳偌拂凝神,她放下书册,涂着蔻丹的手指擦过了纸张,不由地奇怪,李百桦大人日日要与陛下授课,怎么今日来寻她?

  她点头:“宣。”

  可人还未到,李大人的声音便已经至了,几年过去,他的体态也不如先前挺拔稳健,两鬓斑白,他一身文人风骨,朝中许多新科官员都是他的门生,他步履匆匆,眼眸之中吐露出些许为难。

  “皇后娘娘,臣有一事,不得不报。”

  翌日

  朝中近来平稳,亦无甚大事,大小官员们也能松了口气。

  往来的几国之间,大凉有些喜事,皇帝新得了太子,大纥便复杂一些,先帝病逝新帝登基,正巧大齐陛下大婚,皆是喜事,各国也就派遣使臣,相贺了一番。

  大司马周瑞清,详细汇报了最近边隅的布防,提及:“如今大纥边隅警戒已除,元将军已然回程,不日便能返回建康。”

  “得了联盟,大凉与大齐这些年周边贸易往来过甚,边隅安康富庶,不过兵马训练也不曾放松,马匹培育也越发顺畅。”

  官员们频频点头,对周瑞清的政绩自然承认。

  戚褚渊听着官员们的汇报,百无聊赖之间,转了转指尖的戒指。

  眼看着身后的戚晟沉着一张脸,戚褚渊淡淡拂了佛。

  正欲结束今日的早朝。

  “慢着!”

  可没想到,平静地毫无波澜的大殿,忽然拔地而起一道锐利的声音。

  所有人都为之一振。

  是谁?

  公然在早朝这等严肃的地方喧哗,众人不免纷纷看去。

  只见,一道纤瘦的身影,自大殿门口踏入,那人的步伐矫健沉稳,却由着一种果决,她一身宣红凤袍,金钗华贵,行走不乱,一张端立清秀的面容,当得上国母的雍容端庄。

  众人愣住了,这不是皇后娘娘吗?

  她怎么出现在这里?

  后宫不得干政,她竟然敢闯入大殿?

  官员们不免皱起了眉,纷纷看向了柳氏一族,只见柳父与柳家兄长对视了一眼,目光之中皆有些不解。

  指尖的戒指顿时停下了转动,戚褚渊堪堪抬动眼眸。

  他还在想会是谁。

  竟然是柳偌拂?

  倒是没想到。

  周瑞清宽袍颤动,还站在大殿中央,未归位,他奇怪地扭过头去,看到了柳偌拂一步一步向他靠近。

  他拧起了眉,脸上横生不悦,直起身体道:“朝堂重地,皇后娘娘今日怎么来了,如此不守礼法。”

  众人目光集中,也是这个想法。

  只有柳父不解地望着女儿,心生一抹不好的凉意。

  柳偌拂走到了周瑞清面前,正好停在他的身边,闻言只是冷冷一笑,旋即转过身来,素手指着他!

  “本宫今日不顾礼法前往大殿打扰诸位议事,实在是万不得已。”

  戚晟“蹭”地站起身,他紧紧盯着柳偌拂,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,只觉得她作为皇后不好好地待在后宫,来大殿做什么。

  “皇后”

  戚褚渊看了过来,顺着戚晟古怪的语调,“皇后有何事?”

  柳偌拂并不畏惧,也并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,她平心静气,“本宫要揭发大司马周瑞清的禽兽行为,他奸淫幼女、虐待妓生、甚至威逼望春楼老板为他购买幼女从妓,事情败露后杀人灭口,更伪造证据,将责任撇除的一清二楚,试图舞弊上听!”

  “如此行径,禽兽不如,还请陛下、梁王殿下还冤死之人清白!”

  “将此禽兽绳之于法!”

  一声一声,铿锵有力,沉稳从容。

  百官哗然!

  “什么!”

  “听起来是不是陛下大婚当晚的浮尸案,这不是已经了结了吗?”

  “凶手是那望春楼老鸨花娘呀?”

  “皇后娘娘说真凶是大司马?这怎么可能!”

  众人议论纷纷,脸上不免震惊,惊骇的目光投向了周瑞清。

  周瑞清感受着所有人的视线,愣在了原地,他不知道皇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,默默地看了一眼梁王后,他的眼睛一顿间变得猩红嗜血,涨红了脸。

  他“扑通”一声跪下,高举双手至额前,声声哭诉:“陛下,如此冤屈,臣不能凭空担下。”

  “梁王殿下,不是臣,臣冤枉。”

  “皇后娘娘,臣不知您从何处得来的消息,臣问心无愧。”

  戚褚渊倒是如同局外人,他撇了眼柳偌拂,面上无甚表情,只是眉缓缓一动,“此案,是刑司主审,案犯花娘已然认罪,是她嫁祸大司马,与大司马无关,皇后娘娘今日闯大殿,声声控诉大司马,可是在怀疑刑司办案?”

  言下之意,也是在怀疑梁王。

  戚晟震惊不已,他错愕地看着堂下,还未理解是怎么回事?

  柳偌拂自然知道周瑞清不可能承认,并且会百般狡辩,她慢慢弯腰,“是。”

  就是怀疑你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