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炉鼎秘术惊现世,血线反噬噬主心-《重生八零绣娘非遗逆袭》

  文化馆修复室的空气被一种粘稠的、带着铁锈与陈年香料混合的诡异气息填满。陈嘉豪站在房间中央,如同一位即将进行神圣仪式的祭司,又像一头嗅到猎物濒死气息的猛兽。他修长的手指不再冰冷,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灼热的兴奋,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从随行皮箱中取出的几件器物。

  一个巴掌大小、材质非金非木的暗黑色香炉,表面刻满了姜芸从未见过的、扭曲如活物的符文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微光。几根比发丝更细、却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银针,针尖淬着一种诡异的暗紫色。还有一卷用某种不知名兽皮制成的卷轴,展开时,上面用暗红色的、仿佛凝固血液般的墨汁绘制着复杂的人体经络图,图中心脏的位置,被一个狰狞的、如同锁链缠绕的漩涡标记占据。

  姜芸躺在冰冷的地板上,意识如同沉入粘稠的墨汁,沉重得无法挣脱。身体早已失去知觉,只有那几根缠绕在指尖的血色丝线,如同最后的生命线,在无人可见的深处,微弱地搏动着,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。她能“看”到陈嘉豪的动作,能“听”到他低沉的、带着狂热与贪婪的絮语,却无法动弹分毫,连眼皮都沉重如铅。

  “炉鼎之术,以命为引,以魂为薪……”陈嘉豪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,仿佛在吟诵某种古老的咒文。他点燃了香炉,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,这香气不同于任何姜芸闻过的味道,它直冲脑海,带着强烈的麻痹和剥离感,让她本就脆弱的意识更加摇摇欲坠。

  陈嘉豪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姜芸胸前那片被黑液浸透的衣襟上。那黑液不再流动,却如同活物般微微鼓动着,散发出比香炉更加阴冷、更加纯粹的邪异气息。他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和忌惮交织的复杂光芒。

  “好!好一个‘本源’的引子!苏婉清,你果然给我留下了最珍贵的‘钥匙’!”他喃喃自语,小心翼翼地拨开姜芸胸前的衣襟,露出那面嵌入皮肉的铜镜碎片。碎片边缘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,黑液正顺着碎片的纹路,如同有生命般,缓缓渗入她的血肉深处。

  陈嘉豪屏住呼吸,拿起一根淬着暗紫色的银针,手指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。他需要精准地将这根针,刺入铜镜碎片旁那个特定的、在兽皮卷轴上被标记为“锁魂”的穴位。这是“炉鼎秘术”的关键一步,以此为核心,构建一个能量循环,强行抽取姜芸体内那股被他称为“本源”的、与血线诅咒同源的力量,同时将她炼化为最纯粹的“炉鼎”,供他驱使和吸收。

  针尖即将落下——

 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姜芸沉入黑暗的意识深处,猛地掀起滔天巨浪!

  那不是她自己的意志。是苏婉清残魂消散前,最后融入她意识的那股绝望而决绝的力量!是铜镜碎片中残留的、被黑液激活的、无数痛苦意念的集合体!更是她指尖那几根血色丝线,在感知到宿主生命遭受最致命威胁时,爆发出的、源自诅咒本身的、最原始、最狂暴的求生本能!

  “不——!!!”

  一声无声的、却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啸,在姜芸的意识海中炸响!

  陈嘉豪手中的银针,距离姜芸的皮肤只剩下毫厘之差。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愕和难以置信。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,一股冰冷、怨毒、带着毁灭一切气息的庞大力量,如同沉睡的火山,在姜芸那具看似毫无生机的身体里,轰然苏醒!

  这股力量,比他预想的“本源”更加狂暴,更加不可控!它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无数怨魂的哀嚎,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冲垮了他刚刚构建的、脆弱的能量引导!

  “噗!”

  陈嘉豪如遭重击,闷哼一声,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退数步,撞在身后的桌案上,将桌上的工具、线轴扫落一地。他捂住胸口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一股腥甜涌上喉咙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——那根淬着暗紫色光芒的银针,此刻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,针尖的暗紫光芒彻底熄灭,变得灰败不堪,仿佛被某种力量瞬间侵蚀、腐朽!

  而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,姜芸胸前那面铜镜碎片,此刻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刺目的幽暗红光!那红光如同活物,疯狂地吞噬着香炉中飘散的异香,也贪婪地汲取着陈嘉豪因为施术而泄露出的、一丝精纯的生命力!

  红光所及之处,空气都仿佛被扭曲,发出细微的、令人牙酸的“滋滋”声。姜芸的身体在红光中剧烈地抽搐起来,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。她苍白的脸上,青筋暴起,嘴角溢出的不再是鲜血,而是一种粘稠的、散发着恶臭的、如同沥青般的黑色液体!她的白发在红光中疯狂舞动,根根倒竖,如同被无形之手拉扯!

  最恐怖的是她指尖缠绕的那几缕血色丝线!

  它们不再是微弱的红光,而是如同被点燃的熔岩,爆发出灼热到几乎要将空气点燃的刺目赤红!它们疯狂地扭动、增殖,如同有生命的毒蛇,顺着姜芸的手臂,急速向上蔓延!所过之处,她的皮肤迅速干瘪、失去光泽,仿佛生命力正被瞬间抽干!

  “血线反噬?!不!这不可能!炉鼎秘术……”陈嘉豪惊骇欲绝,声音因恐惧而变调。他试图再次催动秘术,试图压制那失控的力量,但这一次,他引动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,非但无法控制姜芸体内的狂暴能量,反而像投入烈火的干柴,瞬间被那幽暗红光和赤红血线吞噬、同化!

  他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体内的生命力,正通过那无形的、被强行建立的能量连接,被姜芸体内那股恐怖的力量疯狂地、贪婪地汲取!他引以为傲的秘术,此刻竟成了连接他自身与“毁灭”的管道!

  “呃啊——!”陈嘉豪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,身体踉跄着再次后退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。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搅动、被撕裂,生命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流失。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,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弹性,变得干枯、布满皱纹,如同瞬间苍老了数十岁!

  而姜芸,在血线反噬和铜镜红光的双重作用下,身体却诡异地停止了抽搐。她悬浮在离地面半尺的空中,被幽暗红光和赤红血线包裹,如同一个被诅咒的茧。她的脸在红光中忽明忽暗,表情痛苦而扭曲,但那双紧闭的眼皮下,眼珠却在疯狂地转动,仿佛在经历着某种极其恐怖的、来自灵魂深处的挣扎。

  她的意识,此刻正被卷入一个更加混乱、更加恐怖的漩涡。

  眼前不再是修复室,而是那座模糊石室的景象变得无比清晰!巨大的、由无数扭曲锁链构成的装置正中央,一个模糊的人影被锁链死死缠绕、钉在空中!那人影的轮廓,竟与苏婉清有七分相似!而装置下方,流淌着粘稠的、如同熔岩般的暗红色液体,散发着与血线丝线完全相同的气息!

  “……锁链……是锁链……束缚……吞噬……循环……”无数破碎的意念,如同冰冷的潮水,冲击着姜芸的意识。有苏婉清的绝望哀鸣,有其他被诅咒者的痛苦嘶吼,还有……一个更加古老、更加冰冷、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、非人的低语!

  “……炉鼎……亦为薪柴……汝之命……吾之食……”

  这低语带着一种亘古的饥饿和贪婪,让姜芸的灵魂都为之冻结!她终于明白,陈嘉豪的“炉鼎秘术”,根本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传承,它更像是……某种更恐怖存在的“诱饵”或者“筛选工具”!它引诱着贪婪者,让他们主动靠近,然后……成为这锁链装置的“养料”!

  而她,姜芸,因为血线诅咒的激活,因为铜镜碎片的引导,因为苏婉清残魂的融入,竟成了这恐怖循环中,一个极其特殊的、能够短暂“窥见”真相,却又被牢牢钉死在“祭品”位置上的存在!

  “不……我不要……成为养料……不要……成为苏婉清第二……”姜芸的意识在绝望中发出无声的呐喊。指尖那几根已经蔓延至小臂、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的赤红血线,仿佛感应到了她强烈的求生意志,猛地爆发出更加刺目的光芒!

  这光芒不再仅仅是汲取,它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,顺着那无形的能量连接,狠狠地反噬向陈嘉豪!

  “啊——!!!”

  陈嘉豪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。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抽空!他引以为傲的英俊面容迅速塌陷、干瘪,如同风干的橘子皮。他试图切断连接,但那血线如同跗骨之蛆,死死缠绕着他的灵魂!他引动的秘术力量,此刻成了最致命的枷锁!

  “救我……谁来救我……”陈嘉豪的声音变得嘶哑、苍老,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悔恨。他瘫软在地,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,生命力如同沙漏中的沙子,飞速流逝。他惊恐地看着悬浮在半空、被红光和血线包裹的姜芸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毒和绝望。

  他精心布置的陷阱,他引以为傲的秘术,他志在必得的“炉鼎”,此刻竟成了催命的符咒!他,堂堂陈家继承人,竟要被自己觊觎的力量,活活吸干!

  修复室里,幽暗的红光与赤红的血线交织,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地狱熔炉。姜芸悬浮在空中,身体在血线的包裹下剧烈起伏,如同濒临破碎的琉璃。她的意识在石室锁链的恐怖真相和自身濒死的绝境中沉浮,痛苦得几乎要崩溃。

  而陈嘉豪,已经彻底瘫软在地,身体干瘪得不成人形,只有那双眼睛,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光芒,死死地、怨毒地盯着姜芸,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。

  “你……你……也……逃……不……掉……”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,随即,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。

  他死了。

  死于自己引动的、贪婪的“炉鼎秘术”。

  死于血线诅咒最原始、最狂暴的反噬。

  死于他亲手打开的、通往毁灭的潘多拉魔盒。

  修复室里,死寂重新降临。只有那幽暗的铜镜红光,和姜芸指尖、手臂上疯狂扭动的赤红血线,依旧在燃烧,在吞噬,在无声地宣告着这场以命搏命的惨烈结局。

  姜芸悬浮的身体,在红光中微微颤抖。她紧闭的双眼,眼角滑落一滴粘稠的、混合着血与黑液的泪水。

  那泪水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,瞬间被血线吞噬,发出“嗤”的一声轻响,腾起一缕细微的黑烟。

  她活下来了。

  但代价是什么?

  是彻底沦为血线诅咒的傀儡?还是……成为了那锁链装置下一个等待被吞噬的“祭品”?

  那石室中锁链的景象,那非人的冰冷低语,如同最深的烙印,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。

  前路,已不仅仅是黑暗。

  那是通往深渊的、铺满白骨与绝望的……不归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