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三章 听得人头皮发麻-《长公主渣了反派摄政王》

  二楼雅间,淮南王伸长脖子,看着楼下一对视若无睹的人气得牙痒。

  “不撞南墙她是不会回头了!”

  蕈和与戚褚渊刚入雅间,就听到淮南王叹了几声气,忧愁地望着他们,“蕈和,你可要管一管才是!”

  眼看淮南王气的都快把人家窗户掰烂了,蕈和眉眼微垂:“现在我说的话她也不听。”

  戚褚渊淡然落座,扫了他们一眼,不觉得是什么难事,“还不简单,王爷若同意,我便将兰达敲晕捆了送出大齐疆域,快马加鞭扔在远处。”

  他说得毫无感情,“再下道指令,张贴于大齐全域,凡是见到兰达的过所,便一律赶出城去不许入内,如此,兰达皇子自然不能再纠缠安城郡主。”

  这么粗暴!?

  蕈和缓身落座的动作顿了顿,眸子骤然紧缩,她看去,仿佛快不认识戚褚渊,这还是大齐那位小心谨慎不出错,手段无数、心机深沉的摄政王吗?

  她险些呛住:“你认真的?”

  他顺手沏了杯茶,长指握在蜜色瓷器上,袅袅茶烟后露出了他深沉的眼睛:“认真的,早告诉你快刀斩乱麻,偏你在意安城的想法不让,万国花会已然结束,他早就该回大纥了。”

  淮南王亦是愣住,没想到戚褚渊这是要彻底禁止兰达入大齐境内,他犹豫了片刻,“这么做不大好吧…”

  当然不好!

  蕈和唯恐淮南王真的动了敲昏兰达扔出去的心思,赶忙制止:“可别。”

  兰达到底是皇子,这要是被他们大纥知晓他们大齐如此对待皇子还得了。

  还有,戚褚渊今日浪起来有些过分,尽出些馊点子不说,怎么句句话还针对淮南王?

  蕈和愣了,莫不是因为淮南王用合欢散,导致她浑身过敏,所以他心里不悦了,才这么说?

  淮南王知道戚褚渊是故意,虽然他心中也是希望把兰达赶走,但也不能这么有失大国风范,悻悻笑起:“我大齐迎四方贵客,这么做自然不妥,兰达到底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。”

  没过一会儿,戚晟和戚遥遥你一句我一句地走入了雅间,兰达跟在后头抱着一堆吃食。

  望见端坐着一脸不悦的淮南王,戚遥遥也没给好脸色,径直走向了蕈和身边。

  他们纷纷落席,因为也不算正式出行,便由着淮南王坐在主席,戚遥遥与蕈和于左侧两席落座,另一侧便是他们三人。

  “打扰了,容我为诸位贵客介绍本店的特色菜肴。”店家扣了门进来,乐呵呵地说着。

  戚褚渊放下茶碗:“进。”

  “本店的招牌菜有太湖白鱼、清灼河虾、红汤百叶、芙蓉螺蛳,特色点心有加蟹小笼和麻糕银丝面,诸位看要不要来一份试试。”

  店家是个宽脸的男子,一身利落的素衣,老实本分的模样,只是那面目之上的笑意很淡,像是极为勉强,离他们的距离也有些远,边说边下意识地瞟他们几眼。

  就像是有一种若不是他们给的金珠多,便不愿意相迎似的错觉。

  戚褚渊自然没有错过他的神情,他眸光未动,亦不动声色:“按你说的上菜。”

  店家弯腰道“是”。

  只是,甚至还没给他们多问两句还有什么其他点心酒水之类话的机会,便已经迅速消失在门口。

  蕈和捏紧了手,她饮着茶水,心中隐隐有些奇怪,按道理店家对待贵客或多或少都是殷勤才是,怎么这么躲避着?

  她默不作声地望着戚褚渊,惊疑的眸光中倒是问出了疑惑,只是戚褚渊未应。

  戚遥遥与戚晟还沉浸在午后先去园林转转还是去红梅山,亦或是沿着运河再游个船,玩心重的姐弟俩有商有量,连带着淮南王都暂时忘记了与兰达的不悦,建议了两句。

  眼看菜肴连番上来,看的人食指大动,戚褚渊嗓音微沉:“先用饭吧。”

  席间还算和睦,除了淮南王看兰达不那么顺眼,“这太湖白鱼倒是兰陵一绝,听闻鱼头汤更是鲜美,讲究汤色奶白,鱼肉紧实,这等美味只有江南才有,我听闻大纥虽然多山,但是甚少食河鲜鱼鲜,兰达殿下觉得此汤如何?”

  兰达听出此言不善,可对着淮南王,他尴尬地牵出一抹笑意,却是不畏惧地迎上:“是,大纥孔雀河于我等是圣河,祖训之中也明言,极少捕食鱼鲜,所以不甚知道此味道,江南的汤却是鲜美无比。”

  蕈和忧愁地望着又开始的他们,淮南王怕是起了硬要让兰达知难而退的心思,逮住机会就为难他。

  戚褚渊不闻不问,沉默地用他的菜,让他们尽可能地说着。

  淮南王意有所指:“可见到底还是离得远,各地习俗不同,生长地界也不一样,磨合起来也颇为困难。”

  兰达拿着筷子的手一顿,有些为难。

  戚遥遥将阴阳怪气奉行到底:“食不言寝不语,话这么多,小心卡着鱼刺,是不是啊弟弟?!”

  明眼人都知道她指桑骂槐,只有戚晟呆呆地愣了愣,不知所云,“啊,是吧。”

  兰达放下筷子,一笑,“我相信精诚所至,精石为开,纵有万般难处,也能相处合宜。”

  淮南王顿时什么话也不说了。

  蕈和想下楼更衣,她带着岁雪在店家的指引下一路绕着长廊,走到了一楼最里间的屋内。

  “堂叔也真是执着,看不顺眼便一直为难兰达,兰达看起来潇洒自如,倒是心思坚定,对着堂叔也不怕。”蕈和好不容易脱离了他们尴尬的场景,喃喃自语。

  岁雪补充了几句,“王爷还是舍不得郡主,也在考验兰达皇子。”

  “是啊,堂叔虽心心念念觉着嘴不合适,这几日下来,若是遥遥坚定,不知道堂叔顶不顶得住。”蕈和一叹。

  更衣完毕,岁雪端来水盆,蕈和将手净在水中,思绪却忍不住逐渐飘远,仍觉得哪里都透露出不对劲,有些不自在。

  岁雪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小姐,您怎么了?”

  她也说不出是哪里奇怪,喃喃道:“从我们入兰陵郡后,总是处处有些不寻常。”

  岁雪首先想到:“是否会是有谋逆者暗中监视,试图行刺?”

  “可我们此行是突然,晟儿都还未想好去哪里,别人应该不会知道我们的行程,不像是对我们不利的样子。”她接过帕子,想了想:“也许是我多心。”

  更衣的屋内空间不大,但点着味道极重的香料,以驱散杂味,只是香料烟尘重,待久了只觉得呼吸不畅,蕈和想赶紧回雅间,商议接下来的路程,两人正打算开门。

  倏忽间!

  “吱!吱!吱!”

  自门外窗户处传来一声异响,很轻,“扑通!”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,像是有人在地面艰难地爬行,她想到了断手断脚却强行爬行的人,心中忍不住发毛。

  “怎么回事,外面有什么?”蕈和顿时捂住嘴,屏住了呼吸,她脊背紧绷着,紧紧盯着门口看。

  “公主小心,”岁雪下意识地拦在蕈和面前,从袖中抽出了匕首,生怕是有人故弄玄虚,要行刺公主,她眯起了眼睛,警惕地望着门口,她深深吸气平复不安:“容奴婢去看一看。”

  “小心为上。”

  “是”岁雪迈着步子一步步悄无声息地走至门口,还未等她打开门!

  突然!

  “吱呀!”屋外传来了诡异的声音,这一声,就似女人长长的指甲在门框上狠狠抓过留下的那般,尖锐的!凄厉的!

  就像是从黑暗里爬出来的女鬼,是来索命的!

  伴随着很轻的声音,像是低语,又像是哭诉!

  顿时听的人头皮发麻脊背生寒!

  可现在是大白天啊?!

  “谁!谁在那装神弄鬼!”岁雪强忍着一身的惊恐低声呵斥。

  下一瞬,一阵阴冷的风呼地吹开了窗户,恍然间将纱帘吹得极高,再屋内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,瞬时遮挡了她们的视线。

  纱帐轻飘飘地落下,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
  蕈和的心都快从胸腔中跳了出来,浑身不安地颤抖着,她强迫自己镇定,这阳气正声的中午,怎么会闹鬼,更何况戚褚渊他们就在不远处的楼上,是她们喊叫,不肖片刻便能前往,此举是有人所为。

  她冲着岁雪使了个眼色,岁雪心领神会,她缓缓按住了门框,蕈和假装很惊恐的模样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
  “哗”地一声,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岁雪打开了门,以确保屋外的人毫无察觉,强烈的光线晃了眼眸,岁雪避开了光晕,手中匕首的已飞速伸了出去,可是…

  岁雪一愣,身躯骤然停止不动,“公主!”